,那是我奶奶的闺名。
奶奶仍在昏睡,偶尔清醒片刻也神志不清。我试着问她引魂帕的来历,她只是反复念叨:“帕子通阴阳,亦通恩怨……莫轻易展开,否则旧债新偿,轮回不休……”
次日,我决定去查张家姑娘投河的真相。村里人对此讳莫如深,只道翠儿是因婚事不如意寻了短见。但酒馆老板酒后多舌,告诉我一桩秘闻:翠儿死前曾与村中李姓富户的独子交往甚密,而李家公子在翠儿死后第三天就匆匆离乡了。
我借口买药,去了趟镇上,果然打听到李家公子正在镇上亲戚家“休养”。找到那宅子时,恰逢郎中出门,我偷听到几句——“忧思惊惧之症”、“夜不能寐”、“胡言乱语说什么女鬼索命”。
当夜,我第三次来到河边。不仅为送魂,更为解惑。子时整,我展开引魂帕,这次却换了说辞:“张翠儿,你有何冤屈,不妨道来。”
话音刚落,河面忽起浓雾,雾气中隐约现出女子身形,却并非指向李家方向,而是逆流而上,指向后山!
我跟着雾气指引,竟来到山脚下一处荒废老宅。这宅子我认得,是几十年前一场大火烧剩的废墟,据说曾是一户姓秦的人家……与我同姓。
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,院中荒草齐腰。雾气在院中井边凝聚不散。我凑近井口,一股恶臭扑鼻而来。借着灯笼微光,我看见井水下似乎卡着什么东西——一段丝绸衣料,与李公子昨日所穿衣料一模一样。
我脑中轰然炸响,瞬间明白翠儿并非自杀,而李公子恐怕也不是真凶那么简单。
连夜敲开张家门,我逼问翠儿投河前可曾来过这老宅。张老汉起初支吾,最后老泪纵横:“翠儿那日说要去后山捡柴,回来就魂不守舍……第二天就、就投河了。我们只当她撞邪了……”
天亮后,我带着几个胆大的村民重返老宅,从井中捞出了一具已腐烂大半的男尸,正是失踪多日的李公子。更令人骇然的是,尸身怀中紧揣着一方手帕,与引魂帕一模一样,只是绣着完整的并蒂莲。
消息传开,全镇哗然。李家道出真相:原来李公子与翠儿相好是真,但那日二人相约私奔,至老宅暂避时竟发现井中藏有金银。李公子见财起意,想独吞宝物,将翠儿推入井中杀害,伪造投河假象。不料自己也被灭门案的真凶灭口——正是那夜我所见的白发老妪。
一切都连上了。奶奶的真名是秦月娥,正是那场灭门案中唯一幸存的孩子。引魂帕原是一对,属于奶奶和她早夭的姐妹。灭门案的真凶多年来一直在寻找另一块帕子,因为其中藏着宝藏的真正位置。
最后一次使用引魂帕,是在奶奶床前。她已处于回光返照之际,眼神清明地看着我:“孩子,帕子引的不只是魂,还有债。我避了一生,终究避不过……”
她让我将两块帕子合二为一,绣纹严丝合缝。帕子突然无火自燃,火焰碧绿,映出满室流光。火光中,我看见两个少女的身影手牵手走向远方。
灰烬中有块烧不化的铜牌,上面刻着藏宝图。我将宝藏尽数捐出,修缮了镇上的学校和医馆。
奶奶三日后安然离世。下葬那天,有人说看见两个穿旧时衣裳的姑娘手牵手从坟前走过,转眼消失不见。
而那块引魂帕,随奶奶长埋地下。有些恩怨,就此了结最好。毕竟人间债,阴间还,轮回不休,不如一笑泯恩仇。
只是偶尔夜半梦回,我仿佛又听见河水声响,看见那对并蒂莲在黑暗中幽幽绽放。
引魂帕随奶奶入土后,我以为一切就此终结。起初的几个月,镇上确实恢复了平静。张家和李家的丧事相继办完,那些关于冤魂索命的传言也渐渐被夏日的稻香和秋收的忙碌所取代。我用那笔宝藏修缮的学堂已经传来朗朗书声,医馆里也有了坐诊郎中。镇上人见了我,都会客气地叫一声“秦先生”。然而我心中清楚,有些东西并未真正离开。
十月寒露前后,镇上开始发生怪事。先是井水无故发咸,接着是家家户户的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