夹在旧书中。上面隐约可见“陈老四…不止杀蛇…偷盗蛇神卵…制药…”等字眼。我心中一惊,难道曾祖父不只是杀了蛇,还偷了什么东西?
那晚梦境更加清晰。我不只是在水中,而是在一片干涸的湖底,目睹曾祖父带领人群围攻一条巨大的白蛇。白蛇护着腹下几颗发光的蛋,愤怒地嘶鸣。曾祖父砸碎蛇头,捡起所有发光的蛋放入袋中,却遗漏了一颗半埋在泥里的。然后场景切换,我看见那些蛋被磨成药粉,曾祖父以此为本,建立了陈家的药材家业…
我惊醒,浑身冷汗。梦太真实了,尤其是那颗被遗漏的蛋,在泥泞中发出微弱的白光。
清晨我被电话吵醒,是医院打来的——祖母凌晨去世了。临终前她只反复说着一句话:“全部还回去…特别是那个…”
我握着玉佩,第一次动摇了。巧合太多,太诡异。我决定去北岸看看,就一眼。
午后我避开镇民,独自绕到北湖湾。与南湖其他地方的开发不同,这里依然保留着原始的沼泽芦苇风貌,安静得诡异,连鸟鸣声都稀少。我沿着泥滩小心前行,终于看见那棵传说中的“蛇神树”——一棵早已枯死多年的巨大槐树,树干扭曲如同蛇身,一半浸在水中,一半指向天空。
越是靠近,手中的玉佩越是发烫。我心跳加速,既期待又恐惧。正当我犹豫是否要继续前进时,脚下突然一滑,整个人跌入及腰的湖水中。
湖水刺骨寒冷。我挣扎着站起,却感觉有什么滑腻的东西擦过我的腿。低头一看,清澈的水中隐约有无数细小的白蛇游弋,但并不攻击我,只是环绕着我。更惊人的是,我手中的玉佩竟然在发出淡淡的青光。
恐惧和好奇交织,我咬着牙,继续向蛇神树走去。越是靠近,小白蛇越多,它们让开一条路,仿佛在引导我。
终于我走到树下。树干上有一个天然的树洞,形状恰似一条张口之蛇。玉佩此刻烫得几乎握不住,青光越来越盛。
我深吸一口气,将玉佩放入树洞。
霎时间,风起云涌,湖面波涛翻涌。树洞中的玉佩发出耀眼的白光,将我整个人笼罩其中。我听见了某种古老的语言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,不是通过耳朵。
“最后的血脉…你带来了最后的赎罪…”白光中,我看见了一切真相:曾祖父不仅杀了即将化蛟的灵蛇,偷走了它所有即将孵化的蛋,还将那些灵蛇蛋卖给外国商人做药材,由此发家。灵蛇临死前的确发出了诅咒,但那不是恶毒的,而是公正的——陈家必须归还它所失去的,否则血脉将因贪念而亡。
我父亲其实来过这里,但他害怕了,只带走一颗后来诞下的新生蛇卵,却不敢完成全部仪式。所以他最终还是被湖神带走了,因为赎罪未完成。
“归还不止是玉佩…”那声音在我脑中回荡,“还有承诺…和守护…”白光散去,我发现自己仍站在湖中,夕阳西下。一切仿佛没有变化,但我知道一切都不同了。我脑海中多了一份清晰的使命:我必须成为南湖的守护者,偿还曾祖父欠下的债,直到下一个心甘情愿的接任者出现。
回到镇上,我退掉了研究生院的录取,用家产在南湖边建了一个小小的守护站。镇上的人不解我的选择,但隐约明白陈家终于有人承担起了责任。
如今我每晚依然会做梦,但不再是恐惧的梦。我梦见自己在湖底游弋,与白色的蛇影同行,守护着这片水域的平衡。有时清晨醒来,我会发现手中握着那枚玉佩,它不再冰冷,而是带着体温般的温暖。
南湖的蛇神不是诅咒,而是自然的平衡之力。我们陈家不是受害者,而是亏欠者。而我现在明白了,真正的传说从来不是故事,而是未被讲述的真相。
偶尔会有好奇的游客问我关于蛇神的传说,我只是笑笑,指指南湖深处。
“那里确实有神,”我说,“但不是你们想象的样子。”
而当月光洒在湖面上,我有时会看见一条巨大的白色身影在湖心游弋,那么自由,那么古老。我知道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