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所求必应……
那鬼魅般的四个字,在我脑子里疯狂地盘旋。
代价?什么代价能比我娘的命更重要?
我像被鬼牵着,一步步走过去,从床底下拖出那个油布卷。打开它,那十二根暗红色的针在油灯下泛着幽冷的光。
我伸出手,指尖颤抖着,轻轻触摸那最细的一根针。
就在触碰到的刹那——
嗡!
我脑子里猛地一响,像是有人在我耳边敲响了一口铜钟。无数混乱破碎的画面、声音、嘶吼、哭泣、狂笑……汹涌地冲进我的脑海!我仿佛看到无数张扭曲的人脸,有的狂喜,有的绝望,有的痛苦哀嚎,有的狰狞冷笑……冰寒刺骨的感觉顺着我的指尖蔓延而上,几乎冻僵我的血液。
我怪叫一声,猛地缩回手,一屁股跌坐在地上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。
邪门!这东西太邪门了!
可是……我娘咳血的脸又浮现在眼前。
我盯着那套针,眼睛渐渐红了。一股混着绝望、疯狂和一丝渺茫希望的狠劲从我心底冒了出来。
我找来一个破碗,又找出一把小刀。一咬牙,在自己左手手腕上划了一道口子。鲜血顿时涌了出来,滴落在碗底。
殷红,温热,带着生命的腥气。
我看着那血,深吸一口气,再次伸出手,小心翼翼地捏起那根最细的血针的尾端——避开针尖。这一次,那冰冷的触感和混乱的幻象再次袭来,但我死死咬着牙,忍住了。
我把针尖探入碗中,浸透我的鲜血。
诡异的事情发生了。那暗红色的针身,在吸入我的血液后,表面上那些细微的符文似乎微微亮了一下,一种难以形容的、仿佛拥有了生命般的悸动,顺着针杆传递到我的指尖。
与此同时,一段从未学过的、复杂无比的图案和一套对应的、诡异精妙的运针手法,如同早就烙印在那里一般,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——那是一个关于“祛病”、“强身”的纹样,繁复、古老,蕴含着某种我无法理解的力量。
福祸无门,惟人自召……
我喃喃念着这句话,眼神变得空洞而决绝。
我走到娘床前,她已经昏睡过去,呼吸微弱。我轻轻掀开她破旧的被子,露出她枯瘦的、因为病痛而微微佝偻的脊背。
油灯如豆,照亮一小片皮肤。
我捏着那根吸饱了我鲜血的血针,手稳得吓人。脑海里那套诡异的技法驱使着我,落下第一针。
针尖刺破干枯皮肤的瞬间,我娘即使在昏睡中也痛苦地抽搐了一下。而我,则清晰地感觉到,针尖下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,它通过这枚邪异的针,贪婪地汲取着我的血液,我的精力,甚至……一些别的东西。
我无法停止。一针,又一针。按照脑海中那诡秘的图案,将我混合着生命和未知代价的血液,一点点纹进我娘的血肉里。
整个过程里,我浑身冰冷,感觉自己不像个活人,倒像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。而我娘的脊背上,一个由极其细微的暗红色点构成的、复杂而古老的图案逐渐显现。那颜色,比普通的朱砂色更深,更暗,近乎黑红,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妖异。
最后一针落下。
我眼前一黑,差点栽倒在地,浑身力气仿佛被抽空了,心脏跳得又急又乱,一种难以言喻的虚弱感包裹了我。这就是代价之一吗?
我强撑着看去。
那暗红色的纹身在我娘苍老的皮肤上,像是活物一般,微微起伏了一下,然后那妖异的光泽渐渐内敛,变得像是只是一个普通的、略显陈旧的红色纹身。
天快亮时,我娘醒了。
她竟然自己坐了起来,脸上第一次有了点血色。她困惑地活动了一下肩膀,喃喃自语:“怪了……身上……好像松快多了……也不那么咳了……”
她看到我苍白如鬼的脸和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