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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愣住了,一时间无法消化这个信息。
教授继续道:“1958年,我父亲参与设计了这座水库。当时为了赶工期,忽略了一些安全隐患。如果这个事实曝光,不仅会玷污他的名誉,还会让政府面临巨额赔偿。王老贵村长也知道真相,我们达成了默契——保持现状,等待上级决定废弃这个水库,然后再‘自然’地让水流恢复。”
“可这是整个村子的生死问题啊!”我激动地说,“就为了掩盖一个已故之人的错误,让几百人受苦三年?”
教授的眼神变得锐利:“小陈,你还年轻,不懂现实的复杂。有时候,为了更大的利益,必须做出艰难的选择。”
我突然想到了什么:“那小豆子中邪那天说的‘很快就会有水了’,是不是意味着你们准备修复闸门了?”
教授点点头:“上级已经原则上同意废弃水库,下个月就会正式公布。届时我们会‘发现’闸门故障,并进行修复。”
谈话间,隧道那头传来脚步声。王瘸子和几个村民出现在门口,面色不善。
“李教授,我就说该早点解决这个麻烦。”王瘸子冷冷地看着我,“现在这小子什么都知道了。”
我意识到自己陷入了危险,慢慢后退:“教授,你们想干什么?”
教授叹了口气:“小陈,如果你现在离开,就当什么都不知道,对大家都好。”
“那村里的旱魃传说呢?那些被挖开的坟墓呢?”我质问。
王瘸子冷笑:“那不过是为了转移视线的把戏。总得给村民一个解释,不是吗?”
就在我们僵持时,隧道里突然传来小豆子的声音:“山子哥!你在里面吗?”
小豆子的出现打破了紧张的气氛。他跑进地下室,气喘吁吁地说:“山子哥,爷爷让我来找你。王瘸子带人往水库来了,爷爷说他们不怀好意。”
王瘸子面露凶相:“小兔崽子,这里没你的事!”
我一把将小豆子拉到身后:“所以,整个旱魃传说都是你们编造的?就为了掩盖水库的真相?”
李教授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:“不完全是。旱魃的传说这里自古就有,我们只是...加以利用而已。”
真相如冷水浇头。我尊敬的导师,淳朴的村民,竟然共同编织了这样一个弥天大谎。
“你们想过那些被挖坟的死者家属的感受吗?”我愤怒地问,“想过那些因为干旱而离乡背井的村民吗?”
王瘸子不耐烦地向前一步:“少废话!李教授,现在怎么办?这两个人不能放走。”
教授沉默良久,最终抬起头:“让他们走吧。”
“什么?”王瘸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“我说让他们走!”教授突然提高声音,“我们已经错得够多了,不能再错下去。”
王瘸子咬牙切齿:“你会后悔的!”说完带着手下愤然离去。
教授看着我,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:“小陈,带小豆子回去吧。明天...明天我会向有关部门说明一切。”
回村的路上,我紧紧牵着小豆子的手,心中五味杂陈。当晚,我将一切告诉了张老汉。他听后长叹一声:“造孽啊...其实我早就怀疑水库有问题。”
“您为什么不说出来?”我问。
张老汉眼中闪过痛苦:“我儿子建华,就是三年前被派去检查水库的技术员。他发现了问题,但在返回途中‘意外’坠崖身亡。我怀疑那不是意外,但不敢声张,只能偷偷给他立了个衣冠冢。”
原来如此!张老汉祭拜的正是他疑似被害的儿子。
第二天,李教授履行了诺言,向县水利局报告了水库情况。一周后,维修队进驻,故障的闸门终于被修复。
闸门修复的那天下午,天空乌云密布。当第一滴雨落在干裂的土地上时,整个村子沸腾了。村民们跑出房屋,在雨中欢呼雀跃,许多人跪在地上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