怪的符号,或者用喙衔起不同的物件摆放,都会被解读为深奥难测的“神谕”,引来一群白胡子老头(他们称之为主管天文历法、鬼神祭祀的“太常寺”官员)日夜不休地研究,最后总能得出一个有利于皇室统治的结论。
我就像一个置身于疯狂剧院里的唯一清醒者,看着台下所有的观众都在投入地演出,而我这个被推上神坛的主角,却连台词都无法按照自己的意愿说出。
时间,在这种无望的挣扎中流逝。我开始变得沉默,不再做无谓的尝试。每日只是静静地站在栖杆上,用喙梳理着那身被他们誉为“流金溢彩”的羽毛,或者望着笼外那一方被宫墙切割得四四方方的天空发呆。
他们以为我变得更加“神性”,更加“高深莫测”,跪拜得越发虔诚。
只有我自己知道,那是一种濒临崩溃前的死寂。自由的渴望,像暗夜中的毒火,日夜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。我不能永远困在这里,绝不能。
转机,发生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。
狂风呼啸,吹得宫殿窗棂呜呜作响,如同鬼哭。惨白的闪电一次次撕裂夜幕,映照得栖雀宫内明灭不定。雷声滚滚,仿佛巨神在云端敲击战鼓。
守卫的士兵似乎比平日少了一些,或许是因为天气恶劣,也或许是长久的“太平无事”让他们松懈了。值夜的两个小太监缩在殿柱的阴影里,打着瞌睡。
一道极其刺眼的闪电过后,是几乎同时炸响的惊雷,震得整个宫殿仿佛都在颤抖。就在这雷声的掩盖下,我听到了一声极其细微,却又清晰无比的——“咔”。
声音来自笼门那把华美复杂的黄金锁。锁的内部,似乎因为刚才剧烈的震动,某个机簧错位了,锁舌弹出来一小截!
我的心,猛地提到了嗓子眼。血液似乎瞬间冲上了头顶,又在下一刻冻结。
机会!千载难逢的机会!
我压抑住几乎要破喉而出的鸣叫,小心翼翼地挪到笼门边。用喙,轻轻触碰那弹出的锁舌。是的,是真的!它不像平日那样严丝合缝!
可是,锁舌只是弹出了一小部分,依旧卡在锁体内。需要更大的力量才能完全推开。我的喙不够坚硬,力气也不够大。几次尝试,除了在锁舌上留下几道浅浅的划痕,毫无进展。
焦躁和绝望再次袭来。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希望从眼前溜走?
就在这时,我的目光落在了栖杆旁,那个每日盛放珍稀谷物的玉盘上。那玉盘边缘,因为长期的擦拭和偶尔的磕碰,有一个极其微小的缺口,形成了一点不算尖锐,但足够坚硬的凸起。
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脑海。
我几乎是屏住呼吸,用尽全身力气,用喙衔起那沉重的玉盘,摇摇晃晃地飞到笼门边。对准那弹出的锁舌,用玉盘边缘的凸起,卡住,然后,用我单薄的胸膛和翅膀,死死抵住玉盘的另一端,全身发力,向外撬动!
“咯……吱……”
金属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。我的翅膀根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,胸骨仿佛要被压碎。每一寸肌肉都在颤抖,每一根羽毛都在因用力而炸起。
我不能放弃!不能!
“咔哒!”
又一声轻响,在雷声的间隙里,如同仙乐!锁舌被完全撬开,弹回了锁体内!黄金锁,开了!
狂喜如同电流般击穿了我。我用头猛地撞向笼门。沉重的笼门向外荡开,带起一阵微风,吹拂在我因紧张而汗湿的羽毛上。
自由!我出来了!
我毫不犹豫地振翅,沿着宫殿高高的穹顶下盘旋,寻找着出口。风雨从窗户的缝隙里灌入,带着潮湿和泥土的气息,那是我被困以来,闻到过的最芬芳的味道。
找到了!一扇没有关严的高窗!
我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,像一道金色的箭矢,冲向那扇高窗。身体撞开虚掩的窗扉,投入了外面狂暴的雨夜之中。
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我的羽毛,沉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