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翅膀几乎无法挥动。狂风撕扯着我的身体,让我在空中翻滚,难以保持平衡。闪电在头顶狰狞地闪烁,雷声在耳畔炸裂。
但我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兴奋!我飞出来了!我真的飞出来了!尽管风雨如刀,尽管前路茫茫,但这是我凭借自己的力量争取到的自由!
我奋力向上,想要穿越这厚重的雨幕,飞向那看似无垠的、自由的夜空。我要离开这座囚禁我已久的皇宫,离开这座巨大的城池,去往山林,去往旷野,去往任何一个没有黄金笼子的地方。
不知飞了多久,或许只是一刻,又或许是永恒。风雨渐渐小了些,东方露出了鱼肚白。我低头,想最后看一眼那座囚禁我的巨大牢笼——煌煌大胤皇宫。
然而,就在晨曦微露,我的视线穿透渐渐稀疏的雨丝,俯瞰下方那片我急于逃离的土地时,我浑身血液,在一瞬间凉透了。
皇宫,确实在我的下方,变得越来越小。
但是,以皇宫为中心,整个帝都,不,是整个我视野所能及的、所谓的大胤王朝的疆域,都被一层巨大的、半透明的、闪烁着诡异符文的网格状光罩,笼罩着!
那光罩如同一个倒扣的巨碗,边缘没入遥远的地平线,向上……向上一直延伸到我看不见的高空。光罩的脉络,像极了……像极了放大无数倍的、黄金鸟笼的笼条!
我猛地回头,看向帝都之内。那些密密麻麻、如同蚁群般的房屋街道,那些早起忙碌的、如同黑点般的身影。此刻,在我的高度,能够清晰地看到,每一个身影的脖颈之上,都若隐若现地缠绕着一道细长的、灰白色的、如同烟雾凝结而成的锁链!
无数条锁链,从每一个子民的脖颈伸出,另一端,则虚无缥缈地连接着下方那座巨大的皇宫,或者说,连接着皇宫地底某种无形的力量源泉。他们行走,劳作,交谈,跪拜……进行着一切日常的活动,似乎毫无所觉。但那无形的锁链,却实实在在存在着,束缚着他们的灵魂,禁锢着他们的思想。
原来,整个王朝,就是一个放大了无数倍的鸟笼!
原来,那些日日对我顶礼膜拜、祈求祥瑞的子民,他们自己,就是戴着无形枷锁的囚徒!
那我所追求的逃离,我所渴望的自由,又是什么?我拼尽全力啄开的金锁,撞破的宫墙,难道只是从一个小的囚笼,跳进了一个更大的、更令人绝望的囚笼?
无边的寒意,从尾椎骨一路窜上头顶,冻结了我的思维,也冻结了我刚刚燃起的、对自由的所有憧憬。
就在这极致的震惊与茫然中,我下意识地抬起头,望向那光罩之外,那片我以为的、自由的、无垠的苍穹。
然后,我看到了……
在那王朝光罩之外,是无边无际、深邃幽暗的虚空。而在那虚空之中,悬浮着更多、更巨大的“鸟笼”!它们形态各异,有的如同透明的琉璃方盒,里面是缩小的、我无法理解的奇诡城市;有的则是缠绕着藤蔓与星光的巨大球体;有的甚至是不断变幻形态的几何结构……
这些难以名状的巨大“鸟笼”,如同漂浮在黑暗海洋中的水母,缓慢地沉浮、移动。它们之间,偶尔有庞大到超越我想象极限的阴影,拖着长长的、仿佛由星光凝聚而成的尾迹,无声地滑过。
而最让我灵魂颤栗的是,在我所能看到的、最近的一个、笼罩在柔和光晕中的“鸟笼”壁外,正紧贴着一张巨大无比的脸。
那脸孔的肌肤纹理,如同干涸的大地,沟壑纵横。它的眼睛,如同两个缓慢旋转的、冷漠的星系,正毫无感情地、带着一丝审视与好奇,注视着它“笼中”的一切——包括刚刚飞出来、悬停在半空、渺小如尘的我。
那目光,穿透了王朝的光罩,落在了我的身上。
一瞬间,我明白了。
原来,我也是别人眼中的……囚鸟。
一直以来的挣扎,自以为是的逃脱,不过是从一层禁锢,落入另一层更大的禁锢。这层层嵌套的牢笼,这无垠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