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传出她暴病身亡的消息。村里人凑钱把她的尸身运回,与她父母合葬在此。”
我怔怔地看着墓碑,脑中一片空白。若婉娘三年前就已去世,那与我相识相知的又是谁?
老妪眯着眼打量我:“说来也怪,婉娘下葬那天,墓旁突然长出一株从未见过的白花,至今不败。村里人都说,婉娘心中有未了之愿,魂魄不愿离去。”
我颓然跪倒在墓前,手指抚过冰凉的墓碑。所以那些午后,那些交谈,那个雨天的对话...全都是...
鬼魂吗?
可她的笑容那么真实,她的见解那么深刻,她手的触感...
老妪忽然指着墓碑旁:“咦,那株白花怎么谢了?”
我顺她所指看去,只见一株叶片翠绿、花形优美的植物,原本盛开的白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、凋零。
仿佛随着我的心一起死了。
我接受了朝廷任命,赴邻县担任知县。离任前,我重修了婉娘的坟墓,立了新碑,刻上“故妻陈门婉娘之墓”。
时间能冲淡一切。三年后,我调任他处,娶了当地一位贤淑女子为妻。又过两年,我们的儿子出生,取名安儿。
安儿体弱多病,妻子产后也一直身体欠佳。我请遍名医,效果甚微。
怪事就从这时开始。
那是安儿满周岁后不久,乳母突然辞工,说夜里总看见一个白衣女人站在小公子床边。我们以为是她的托词,并未在意。
接着是新来的丫鬟,半夜起夜时,看见一个模糊的白影飘进安儿房间,吓得第二天就跑了。
直到那个月圆之夜,我亲自撞见了那一幕。
那天我批公文至深夜,准备回房休息时,顺道去看看安儿。推开虚掩的房门,月光如水银泻地,照亮了摇篮边的景象:
一个消瘦的白衣女子背对着我,正低头抱着安儿,肩膀微微起伏,似乎在喂奶。我以为是妻子,刚要开口,却突然僵住——那背影太陌生,太单薄,而且妻子的头发没有这么长,这么黑。
“你是谁?”我厉声喝道。
那身影猛地一颤,缓缓转过头来。
月光照在她脸上,那张脸苍白如纸,却依然清晰可辨——是婉娘!
她比记忆中更加消瘦,眼窝深陷,但确确实实是她。她怀中的安儿安静地吮吸着,小脸上满是满足。
我惊得说不出话,眼睁睁看着她轻轻放下安儿,为他掖好被角,然后向我投来深深的一瞥。那眼神中有无尽的哀伤,也有浓浓的眷恋。
她起身,如一缕轻烟般飘向窗口,消失在月光中。
我冲到摇篮边,安儿睡得香甜,嘴角还挂着一滴乳白色的汁液。我蘸了一点闻了闻,确实是奶香,却比寻常乳汁更加浓郁。
此后,几乎每晚,婉娘都会来哺育安儿。我和妻子谈及此事,她起初惊恐,后来见安儿身体日渐好转,也就不再害怕,反而对这位“鬼妾”生出感激之情。
我试图与婉娘交谈,但她总在我开口前就消失不见。只有一次,她离去时,我清楚地看见她眼角滑落一滴泪珠,在月光下闪烁如珍珠。
我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煎熬。婉娘明明已经下葬,为何又会以实体出现?她喂给安儿的又是什么?
我告假重返柳溪村,再访那座孤坟。令我震惊的是,墓碑旁那株曾经枯萎的白花,竟然重新绽放,而且比以往更加茂盛。
守墓的老翁告诉我,这花很是神奇,月圆之夜会流出乳白色汁液,当地人称之“鬼奶”,传说有起死回生之效,但极难采集。
我心中一动,详细询问了婉娘下葬前后的情况。老翁回忆说,婉娘并非暴毙,而是被那家主母虐待至死,死后也不得安宁,据说她的魂魄被困在墓中,无法超生。
“为何无法超生?”我急切地问。
老翁压低声音:“听说她的尸身被那家主母请道士下了咒,魂魄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