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召唤……”
“那是债,是血债……”
奶奶恐惧的眼神,梦中金蛇冰冷猩红的瞳孔,王阿姨绝望的哭泣声,还有眼前这金条上扭曲的刻痕……所有碎片,在这一刻,拼凑成了一个无比狰狞、让我遍体生寒的真相。
这哪里是什么祖上积德赐下的荣华富贵?
这分明是……用他人的血肉、性命、乃至无尽的痛苦,熔铸而成的……买命财!
我瘫坐在椅子上,手中的金条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板上,那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。我看着那堆在灯光下依旧金光灿灿的东西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财富的喜悦早已荡然无存,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恐惧和深入骨髓的寒意。
钱蛇……原来,它送来的不是运,是缠身至死,无法摆脱的厄运。而我,已经亲手把它请上了门。
脖子上的蛇鳞铜钱,不知何时,变得像一块冰,死死地烙在我的皮肤上。
我瘫坐在椅子上,像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,冷汗涔涔而下,瞬间湿透了后背。地板上那根掉落的金条,此刻不再闪烁财富的光芒,反而像一块刚从坟墓里刨出来的、带着尸臭的金属,阴冷地反射着台灯惨白的光。
李伟明……那个总是腼腆笑着,偶尔在楼道里碰见会点头打招呼的年轻人。王阿姨红肿的双眼,嘶哑的哭诉——“我儿子很乖的,他不会一声不吭就走的……他一定是出事了……”——这些声音和画面此刻无比清晰地在我脑海里盘旋,与眼前金条上那歪扭的刻痕重叠,化作一根根冰冷的针,刺得我灵魂都在战栗。
“那是债,是血债……”奶奶临终前的警告,不再是虚无缥缈的呓语,而是化作了实质的恐惧,扼住了我的喉咙。
我猛地低头,看向胸前那枚蛇鳞铜钱。它不再温热,而是变得像一块万载寒冰,紧紧贴在我的皮肤上,那股寒意几乎要冻结我的血液。我疯了一样地伸手去扯那根皮绳,指甲在脖颈上划出红痕,可那皮绳的扣子仿佛焊死了一般,任凭我怎么用力,纹丝不动。铜钱紧紧吸附在我的锁骨之间,像一只冰冷的、活着的眼睛,嘲弄地看着我的徒劳挣扎。
不!我不要了!这该死的钱!这沾着人命的金子!
我像是被烫到一样,手脚并用地从椅子上弹开,离那堆散落在鞋盒和地板上的金条远远的。胃里翻江倒海,我冲进洗手间,对着马桶剧烈地干呕起来,却什么也吐不出来,只有胆汁的苦涩弥漫在口腔。
怎么办?报警?我怎么跟警察说?说我梦里来了一条金蛇,然后枕边就出现了邻居失踪儿子的金条?他们会把我当成疯子,或者,更糟,直接把我当成杀害李伟明的嫌疑犯!
把金条还给王阿姨?不,不行!我怎么解释它们的来历?难道告诉她,你儿子的命,可能化成了这些金子,被我“召唤”来了?那会彻底击垮这个已经濒临崩溃的女人。
恐惧和绝望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,越收越紧。我一夜未眠,睁着眼睛直到天亮,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都能让我惊跳起来。窗外的天色一点点变亮,可我的世界却仿佛沉入了永夜。
第二天,我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,魂不守舍地去上班。出门时,正巧碰上对门的王阿姨出来倒垃圾。她看起来更加憔悴了,眼窝深陷,看到我,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
“早上好,小陈。”她的声音沙哑。
“早……王阿姨。”我几乎是屏住呼吸,声音发颤,不敢与她对视,匆匆低下头,快步从她身边溜过。那一刻,我感觉自己像个卑劣的小偷,偷走了她最后的希望,窃取了她儿子的血肉。
一整天,我工作效率极低,精神恍惚。同事关切地问我是不是不舒服,我只能胡乱搪塞过去。脑海里反复出现的,是那冰冷的金蛇,是金条上李伟明的名字,是王阿姨绝望的脸。
下班回到家,我站在门口,竟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。里面,藏着足以将我吞噬的罪恶。
最终,我还是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