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那天水下的具体情况,都被他家里人用各种借口支开了,看我的眼神也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回避。那种氛围,让人心里发毛。
第三天,出事了。
大清早,村里就炸开了锅。小豆子不见了。他家大人疯了一样到处找,最后,只在河岸边松软的泥地上,发现了一溜清晰的小脚印。那脚印一路延伸,直到没入水中,就消失了。没有回来的脚印。
“是……是小河公……小河公找到替身了……” 住在村尾最年迈的五叔公,被人搀扶着来到河边,他佝偻着身子,指着那串脚印,手指抖得像风中的枯叶,声音嘶哑,带着一种能让血液冻结的绝望,“那是水里的精怪,怨气不散,隔几十年就要拉个活人下去替它,它才能去投胎……那穿红肚兜的,就是它显化的形……”
“小河公……” 我默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,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。周围的村民都面露骇然,窃窃私语,看向河水的目光充满了敬畏和恐惧。他们开始低声念叨着一些我听不懂的、像是咒语一样的话,有人甚至拿出了纸钱,在河边焚烧起来。
我不信!我告诉自己,这一定是巧合,小豆子可能是自己失足落水了!对,一定是这样!
可是,那串只去不回的脚印,像烙印一样刻在我脑子里。还有小豆子那天的话,五叔公恐惧的眼神……它们交织在一起,拧成一股强大的、无法抗拒的力量,推着我。
我不能就这么等着。活要见人,死……至少要找到尸首!
趁着午后日头最烈,村里人都回家避暑、河边空无一人的时候,我悄悄来到了河边。阳光下的河水依旧平静,甚至有些慵懒。我一咬牙,脱掉上衣,一个猛子扎了进去。
不同于那天的浑浊,这次水下异常清澈,但也异常寂静。阳光透过水面,变成一道道晃动不安的光柱,勉强照亮了水下世界。水草像鬼魅的头发,随着暗流缓缓摇曳。我憋着气,在河底摸索。淤泥很厚,水冰凉刺骨。我沿着记忆中救起小豆子的大致方位,一遍遍地搜寻。手指触碰到的是滑腻的石块、断裂的树枝、还有不知名的垃圾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,肺里的空气快要耗尽了。就在我准备上浮换气的时候,我的指尖突然触碰到了一个硬物。不是石头,那触感温润,带着一种……玉的质感?
我心里一紧,下意识地用手扒开覆盖在上面的淤泥,将那东西捞了出来。借着水中昏暗的光线,我看清了手里的东西——那是一块半个巴掌大的玉佩,样式古旧,边缘有些磕碰的痕迹,上面似乎刻着些什么。
强烈的、不祥的预感攫住了我。我双脚一蹬,快速浮上水面,剧烈地喘息着,也顾不上抹一把脸上的水,迫不及待地将那块玉佩举到眼前。
河水从玉佩上淌下,露出了它的真容。玉佩是青白色的,雕着一种我从没见过的、扭曲的兽形图案。而就在那兽形图案的旁边,清晰地刻着两行小字。
当我看清那两行字时,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,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,停止了跳动。
那上面刻着的,赫然是我的姓名,还有我的——生辰八字。
河水在我周围静静地流淌,阳光晃得我睁不开眼,可我却感觉置身于冰窖之中,比刚才在水底还要冷上千百倍。我的玉佩?怎么会在这里?还刻着我的生辰?我贴身戴了十几年的那块早就不知丢到哪里去了,可这一块,分明是同样的材质,同样的老旧!
“小河公……替身……”
五叔公那绝望嘶哑的声音,和小豆子恐惧的低语,在这一刻重叠在一起,像惊雷一样在我脑海里炸开。
它不是随机找替身。
它找的,从一开始,就是我。
那冰凉的、拉着小豆子脚踝的,穿着红肚兜的“娃娃”,或许真正想触碰的,是我。而我脚踝上那滑腻的触感,不是水草。
我握着那块湿漉漉、沉甸甸的玉佩,僵在齐腰深的河水里,望着眼前这片吞噬了小豆子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