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介
背负着外婆临终刻下的神秘图案,我获得了以自身承载他人痼疾的诡异能力。每一次救人都让我体无完肤,直至为救青梅竹马林晚耗尽所有,却反被她指认为瘟疫之源。当镜面映出皮肤下蠕动的真相,我才惊觉,外婆给我的并非恩赐,而是一个绵延数代的残酷诅咒……
正文
我至今仍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根冰凉的手指划开我后背皮肤的触感——像一块将融未融的寒冰,带着某种决绝的、不容置疑的力量,刺破温热与柔韧,留下蜿蜒的、终身无法磨灭的印记。那是外婆枯瘦的手指,蘸着她自己用几种古怪草药与陈年墨锭混捣出的、带着腥气的墨汁,在我单薄的脊背上,绘制一幅我彼时无法理解,如今却如附骨之疽的图案。
房间里弥漫着死亡和草药混合的、沉甸甸的气味。外婆的呼吸如同破旧的风箱,每一次抽动都极其艰难,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韵律,与她在我背上移动的指尖节奏隐隐相合。油灯的光晕在墙壁上投下我们婆孙二人扭曲晃动的影子,像一场无声的皮影戏,上演着传承与诅咒的交割。
“记住,娃儿……”她的声音气若游丝,却像钉子一样楔进我的耳膜,“从此以后,别人的‘病根’,就是你的‘病’……背不起,也得背……这是命,是咱家的……”
话未说尽,那根冰冷的手指在我脊椎尾端重重一顿,随即无力地滑落。一切声响与动作戛然而止。房间里只剩下灯芯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,以及我因为恐惧和疼痛而压抑的、急促的心跳。我僵硬的回过头,外婆安静地躺在那里,嘴角似乎残留着一丝解脱,又或是更深的忧虑。
那时我太小,还不完全明白“背病”的含义,只知道从那天起,我变得有些不同。左邻右舍,乃至镇上的人,偶尔会有人得一些医院束手无策的古怪毛病——比如镇东头的王屠夫,好端端一条壮汉,忽然就虚弱得起不了床,浑身骨头缝里像是有蚂蚁在啃噬,疼得日夜嚎叫。他家里人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,在一个深夜,提着重礼,偷偷敲响了我家的门。
我被领到王屠夫床前,那股属于沉疴痼疾的、腐朽中带着酸败的气味冲入鼻腔,我后背那平日里毫无感觉的图案,骤然间像被点燃了一般,发起热来。鬼使神差地,我伸出手,按在了王屠夫滚烫的额头上。一股灼热的、带着强烈痛苦意味的气流,顺着手臂猛地灌入我的身体,后背的图案灼热感瞬间达到顶点。王屠夫发出一声长长的、如同解脱般的叹息,随后呼吸变得平稳,沉沉睡去。
而我,在回家的路上,就觉得右肩胛骨下方一阵钻心的痒痛。撩开衣服一看,一块铜钱大小的皮肤,已然变得青黑,微微凹陷下去,边缘泛着不祥的死肉颜色,像一块被强行烙上去的腐坏印记。
第一次,我清晰地认识到外婆留下的“礼物”究竟是什么。它以我的身体为容器,承载他人的顽疾与痛苦。治愈一人,我便多一处溃烂。
日子就在这种诡异的“交换”中流淌。我尽量隐藏这种能力,但它就像黑暗中的萤火,总能吸引那些被病痛逼入绝境的飞蛾。我治愈了卖豆腐的陈婆婆纠缠多年的咳喘,代价是胸口多了一片永远无法顺畅呼吸的憋闷感;我抽走了李木匠儿子腿上那股导致他肌肉萎缩的阴寒,第二天我的左小腿就变得冰凉麻木,行走微跛。
我的身体,渐渐成了一幅描绘着各种痼疾的地图,每一处腐烂或异变的伤口,都对应着一个被我“背”走的痛苦灵魂。我习惯了身上永不消散的草药味,习惯了在深夜被某处伤口的突然剧痛惊醒,也习惯了镇上人看我时那种混合着感激、恐惧与疏离的复杂目光。我以为我的一生就将如此,在不断的“给予”与“承受”中,慢慢走向残破的终结。
直到林晚病了。
林晚是我的青梅竹马,是这灰暗世界里唯一不曾用异样眼光看我的人。她会在我因为身上的伤口而行动不便时,默默地帮我提重物;会在我被噩梦困扰时,坐在我家门槛上,给我讲外面听来的趣闻。她的笑容像初春融化的雪水,清澈明亮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