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能暂时洗去我周身的沉疴与阴郁。
可她病了,病得突如其来,病得山崩地裂。那是一种温柔的衰败,面色一日日苍白下去,精神一日日萎靡下去,如同阳光下渐渐失去水分的花朵。郎中来了一拨又一拨,汤药灌了一碗又一碗,却连个确切的病症都说不出了所以然,只道是“先天不足,元气有亏”,是胎里带来的弱症,如今爆发了,怕是……油尽灯枯。
看着林晚躺在床上,气若游丝,眼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,看着她父母哭肿的双眼,我心如刀绞。我不能失去她,绝不能。
那一刻,什么代价,什么自身的残破,都被我抛到了脑后。我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——救她,无论如何,救她!
我驱散了林晚房间里的所有人,反手闩上了门。房间里很安静,只有林晚微弱的呼吸声。我坐在床沿,看着她苍白如纸却依旧清丽的脸庞,心中充满了悲壮与决绝。我知道,她这病,非同小可,是沉疴中的沉疴,痼疾中的痼疾。以我目前的状态,若要强行“背”走,后果不堪设想。
但我没有犹豫。
我闭上眼,调整呼吸,努力去感应后背那沉寂许久的图案。它开始苏醒,发热,这一次的灼热远超以往,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死死按在我的脊梁上。我伸出颤抖的双手,轻轻覆盖在林晚冰冷的额头上。
“来吧……”我喃喃自语,更像是对自己体内那诡异力量下达最后的指令,“把她所有的病痛……都给我!”
“轰——!”
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我脑子里炸开了。一股无法形容的、庞大到令人绝望的冰冷洪流,顺着我的手臂,蛮横地冲入我的身体!那不是单纯的疼痛,那是……衰竭,是虚无,是生命本源在被一丝丝抽离、冻结的感觉。林晚体内那积年的、源自生命根本的“亏虚”,像决堤的冥河之水,疯狂地涌入我的四肢百骸。
我后背的图案以前所未有的幅度剧烈灼烧起来,皮肤仿佛要被撕裂。我全身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五脏六腑像是被扔进了冰窖,又像是被投入了熔炉。意识在极寒与极热中模糊,我死死咬住牙关,腥甜的血液从嘴角溢出,却不敢松开手。
我能感觉到,林晚的呼吸正在变得有力,脸上正在恢复血色。而我,与之相反,生命力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从这具破败的身体里流失。皮肤表面,旧的伤口在疯狂恶化,新的溃烂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点,迅速蔓延、连成一片。视线开始发黑,耳边嗡嗡作响。
不知过了多久,那恐怖的洪流终于渐渐平息。我像一滩烂泥般从床沿滑落,瘫倒在地,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。周身无处不痛,那是一种深入骨髓、侵蚀灵魂的衰败之痛。但我强撑着,抬起头,望向床上。
林晚的眼睫颤动了几下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那双曾经黯淡无光的眸子,此刻清澈明亮,甚至比生病前更加灵动有神。她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,然后目光落在了倒在地上的我身上。
成功了……我救了她……
一股混杂着极致疲惫与巨大欣慰的情绪涌上心头,我想对她挤出一个笑容,却牵动了脸上某处腐烂的伤口,带来一阵剧烈的抽搐。
林晚的目光,由初醒的茫然,到认出我的些许暖意,然后,那暖意在接触到我的脸庞,我的身体时,瞬间冻结,碎裂,被一种无法置信的、极致的惊恐所取代。
“啊——!!!”
一声尖锐到变调的嘶喊,划破了房间的寂静,也像一把冰冷的锥子,刺穿了我刚刚升起的那一丝暖意。
她猛地从床上坐起,身体剧烈颤抖着,手指直直地指向我,瞳孔因为恐惧而缩成了针尖大小。
“是……是你!!”她的声音带着哭腔,充满了崩溃般的骇然,“你……你身上……那些……那些东西在动!!是它们……是它们带来了瘟疫!王屠夫,陈婆婆,李木匠的儿子……还有我!都是因为你!你才是……你才是那个传播瘟疫的源头!!”
每一个字,都像一把烧红的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