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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三姐病着,难免胡言乱语。”四姨娘语气平静,“这府里的事,知道得越少,活得越久。”
她转身欲走,又停住脚步,背对着我说:“你长得确实像她。可惜,像她的人,都没好下场。”
我还想再问,她却已飘然远去。
当晚,我做了个噩梦。梦见一口古井,井边坐着一个白衣女子,背对着我梳头。她一下一下地梳着,头发却越梳越多,像黑色的瀑布铺满地面。然后她缓缓转过头来——那张脸,竟与我有七八分相似!
我惊醒了,冷汗涔涔。
第二天请安时,我故意试探夫人:“夫人,婉儿是谁?”
茶盏与托盘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。王氏放下茶杯,手指微微颤抖:“谁告诉你这个名字的?”
“是老爷那夜...”
“住口!”她猛地打断我,脸色铁青,“府里不许提这个名字!你若想平安度日,就忘了它!”
她反应如此激烈,更让我确信这名字是关键。
几天后,我在花园假山后偶然听见两个老仆的闲谈。
“...又一个像婉夫人的,这都第几个了?”
“嘘!小声点!不过说来也怪,每个都活不过三年...”
“二姨娘是三年整坠的井吧?”
“可不是吗,那天正好是婉夫人的忌日...”
我屏住呼吸,心跳如鼓。婉夫人、忌日、坠井...这些碎片在我脑海中拼凑出一个模糊而恐怖的图案。
当夜,我再也按捺不住,趁月色溜到那口传说中的古井边。井口被一块大石半掩着,周围杂草丛生。我费劲地推开石头,借着月光朝里望去——井水黑得像墨,映出我苍白的面容。
突然,水面上的倒影变了!那张脸不再是我的,而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女子,眉目如画,眼角却带着血泪!
我吓得连退几步,跌坐在地。再定睛看时,井水依然漆黑平静。
自那日后,我病了一场,高烧不退,梦里全是那个白衣女子。
小芸偷偷告诉我,在我之前,确实有好几位姨娘都长得像同一个女子,且都遭遇不测。而老爷的病,也是从三年前二姨娘坠井后开始加重的。
“大家都说是婉夫人的鬼魂回来索命...”小芸战战兢兢地说。
病稍好后,我决心去找三姨娘。既然四姨娘警告我,老仆们议论纷纷,那唯一可能知道真相的,恐怕只有那个“疯了”的三姨娘。
我花了些银钱买通看守的婆子,在一个雨夜偷偷进了落梅阁。
三姨娘住的房间弥漫着浓重的药味。她蜷缩在墙角,怀里抱着一个破旧的布娃娃,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。
“三姐。”我轻声唤她。
她抬起头,那是一张曾经美丽的脸庞,如今却双眼空洞,嘴角挂着痴傻的笑。
“娃娃哭了,”她喃喃道,“井水太冷,她睡不着。”
我蹲下身,将一包糕点递给她:“三姐,我是新来的沈玉。”
她突然抓住我的手,力气大得惊人:“你也像她!你也像她!”然后她压低声音,眼神瞬间清明了许多,“镜子...看清楚镜子...”
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脚步声。我慌忙躲到帘后,进来的是送饭的丫鬟。等丫鬟走后,三姨娘又恢复了痴傻状态,无论我问什么,都只重复“镜子”二字。
失望而归的路上,我反复琢磨“镜子”是什么意思。回到房中,我坐在梳妆台前,盯着铜镜中的自己——这张脸,究竟像谁?为何会让老爷失态,让夫人恐惧?
忽然,我注意到镜框的雕花有些异样。仔细查看,发现右下角有一片花瓣可以活动。我轻轻一按,镜框侧面弹开一个小暗格!
暗格里有一张发黄的纸条。展开一看,上面是一行娟秀的字迹:
“青丝绾君心,容颜终误身。若得重来日,不入侯门深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