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是心脏病。但村里人都知道,是睡鬼找上了他,把他带走了。”祖母停顿了一下,眼中闪过一丝泪光,“这还不是最可怕的部分。可怕的是,从那天起,睡鬼就缠上了陈家,每隔一代,它就会出现一次。”
“您是说...”
“你二叔公,也就是我的小叔子,他也是这样死的。那年他才四十岁,同样是在听到梦中呼唤后不久,在睡梦中离世。现在,轮到你了,文娃子,我能感觉到它已经盯上你了。”
我本想反驳,告诉祖母这些都是巧合,是典型的家族性遗传心脏病加上心理暗示导致的集体癔症。但看着祖母严肃而悲伤的表情,我把这些话咽了回去。
“别担心,奶奶,我会小心的。”我安慰道。
当晚,我再次难以入睡。窗外的风声似乎总夹杂着别的声音,像是有人在窃窃私语。我起身检查窗户,却只看到一片漆黑。
回到床上,我告诉自己这不过是心理暗示。作为医学生,我清楚人类的大脑多么容易产生错觉,尤其是在恐惧和期待的情绪中。
迷迷糊糊中,我睡着了。
我梦见自己站在老宅的堂屋里,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,形成斑驳的光斑。屋子里静得出奇,连通常的虫鸣都听不见。
“陈文...”一个声音从后院传来。
我循声走去,推开通往院子的门。槐树下站着一个人影,背对着我。
“谁在那里?”我问。
那人缓缓转身,月光照在他的脸上——那是我自己的脸,却带着一种我从未有过的诡异笑容。
“你终于来了。”他,或者说“我”,开口说道。
我猛地惊醒,浑身冷汗。天刚蒙蒙亮,院子里的公鸡正在打鸣。
“只是个梦。”我喃喃自语,但那种真实感让我心悸。梦中的那个“我”的笑容,与祖母描述中太爷爷死时的笑容如出一辙。
接下来的几天里,我开始认真研究睡鬼的传说。我在县图书馆和网上查阅了大量资料,发现类似睡鬼的传说在很多文化中都有出现。
中国的“梦魇鬼”、日本的“寝肥”、西方的“梦魔”,都是侵入人类梦境的存在。这些传说惊人地相似:它们会在人半睡半醒时呼唤名字,一旦回应就会被缠上;受害者会出现睡眠障碍、现实与梦境混淆,最后在睡梦中死去。
更令我惊讶的是,现代睡眠医学中确实有一种罕见疾病——致死性家族性失眠症,它会导致患者无法入睡,出现幻觉,最终死亡。这会不会是睡鬼传说的医学解释?陈家遭受的是不是这种遗传疾病?
我仔细回顾了家族病史。太爷爷陈正荣三十五岁去世;二叔公四十岁去世;祖父则是在六十二岁时因中风过世,并非在睡梦中死亡。这不符合典型的遗传规律。
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,祖母的状况突然恶化。她呼吸困难,嘴唇发紫。我立刻联系了县医院的救护车,陪她一起去了医院。
在医院里,经过紧急救治,祖母暂时脱离了危险,但医生私下告诉我,她的时间不多了,可能只剩下几周甚至几天。
那晚,我在医院陪床。医院的灯光刺眼,环境嘈杂,我几乎一夜未眠。奇怪的是,尽管环境不适,那晚我却没做任何噩梦,也没听到任何奇怪的呼唤。
这让我产生了一个想法:是不是只有老宅才有问题?
第二天,祖母的精神稍好,我决定回老宅取一些祖母的日常用品。临走前,祖母紧紧抓住我的手:“文娃子,回去小心些,尤其是...在梦里。”
我点点头,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。白天的老宅,能有什么问题?
回到老宅,一种奇怪的感觉笼罩了我。明明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,此刻却显得陌生而疏离。阳光透过槐树的枝叶洒在院子里,本该是温暖的景象,却因过分安静而显得诡异。
我快速收拾好祖母的物品,正准备离开时,忽然想起曾祖父日记中提到的那只木箱。箱子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