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“货…不对…不是…土里…来的…是…做的…但…太像…”“里面…有…东西…不对…”
“严…师傅…(狗仨儿在这里划了一个类似梅花,又像是‘严’字开头的符号)…查…到了…”
“约…斗…‘古韵轩’…吴…先生…主持…”
“地方…黑…有…墓气…冷…”
狗仨儿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,粉笔几乎握不住,字迹更加凌乱,喉咙里的声音也变成了恐惧的呜咽。
周慕云示意许心稍等,给狗仨儿喂了点水,安抚了半天,他才勉强继续。
“摆…东西…好多…真的…假的…混着…”
“严师傅…厉害…都…点出来…”
“墨老板…脸…白…”
“吴先生…拿…出一个…盒子…黑…”
接下来的描述,变得极其混乱且充满主观的恐惧。
狗仨儿的笔画和手势显示,那位“古韵轩”的吴先生,拿出了一个黑色的木盒,打开后,里面似乎是一面造型古拙的铜镜,或者是一块漆黑的令牌(描述不清)。
当那东西被拿出来时,整个“斗法”的场地(似乎是一个废弃的古墓附近的地窖或石窟)温度骤降,空气仿佛凝固,所有人都感到一种莫名的窒息和心悸。
狗仨儿疯狂地划拉着石板,写下了“影子!”“哭!”“有东西…看我!”等支离破碎的词语,仅存的右眼瞪得极大,充满了时隔二十年仍未消散的极致恐惧。
他示意,当时在场的一些人,包括对方阵营的,都出现了短暂的幻觉或精神恍惚。
而他的父亲许建安,似乎也受到了影响,但凭借强大的意志力稳住了,并且指出了那件“法器”的某些破绽或非自然之处(狗仨儿无法描述具体是什么)。
“然后…乱…”狗仨儿的回忆到这里陷入了更大的混乱和痛苦。
他写下了“打!”“跑!”,手势表示发生了激烈的冲突,可能是“文斗”失败后恼羞成怒的“武斗”升级。
场面失控,黑暗、混乱、惨叫声…
“我…背…货…跑…”“被…抓…”
接下来的事情,就是他二十年噩梦的开始。他被抓住,对方没有立刻杀他。
“不说…就…弄…”狗仨儿用扭曲的手指指了指自己失明的左眼,缺失的下唇,断掉的手腕,全身的伤痕…每一次折磨,都伴随着那些“不正常”的恐吓,比如把他关在摆放着诡异古物的黑屋里,让他听着如同鬼哭的风声…
叙述断断续续,持续了近两个小时。
狗仨儿最后筋疲力尽,蜷缩在沙发上,只剩下细微的颤抖和喉咙里无意识的哀鸣。石板上布满凌乱恐怖的划痕,像一幅通往地狱的抽象画。
许心久久无言,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巨石。
狗仨儿破碎的证词,虽然混乱,却惊人地印证了许多信息:墨渊与王中天的勾结造假,“古韵轩”作为仲裁拿出诡异“法器”,斗法环境的异常,父亲的参与与坚持,以及失败者所承受的超乎寻常的残酷惩罚…
这远比任何档案记录或二手讲述都更加直观、更加血腥地揭示了二十年前那场“斗法”的残酷本质,以及“古韵轩”所代表的那种混合了高超技艺、残忍手段与诡异力量的恐怖存在。
“谢谢您,狗仨儿叔。”许心声音沙哑,郑重地对那蜷缩的身影说道,“您受的苦,不会白受。”
狗仨儿似乎听到了,又似乎没有,只是更紧地蜷缩起来。
离开那间充满痛苦的房间,回到阳光下,三人都感到一阵恍惚。
王天河脸色惨白,喃喃道:“太…太惨了…那帮人,简直是魔鬼…”
周世宏也心有余悸:“许爷,如果‘古韵轩’现在还有这种手段…”
“正因为他们是魔鬼,才更不能让他们继续躲在阴影里。”他缓缓说道,“狗仨儿的命,王中天的命,还有我父亲…所有这些账,都得一笔一笔,算清楚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