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,被他轻轻按住:“别动。地图拿到了,你兄长的事……我已知晓。对不起,没能救下他。”
阿桑摇头,泪水涌得更凶:“不……是哥哥……自己选的。他说……桑,活下去……把地图……带出去……”
她喘了口气,看向墨铁匠:“墨师傅……哥哥说……您当年……打的那把‘北辰星’……他还留着……”
墨铁匠浑身一震,独眼瞬间红了。
北辰星——那是他当年为北辰军前锋营统领打造的佩刀,刀成之日,统领歃血立誓:“此刀所指,北辰所向。”后来统领战死,刀不知所踪。
“你哥哥是……”
“前锋营……第三队什长……阿木。”阿桑声音微弱,“城破时……他带着刀……护着我们几个小的……南逃。刀……埋在老家……院子的……枣树下。”
墨铁匠背过身去,肩膀微微颤抖。
林夙沉默片刻,从怀中取出那半截红头绳,轻轻放在阿桑枕边:“这个,还你。”
阿桑看着头绳,忽然道:“林大人……赵文廷的书房……西墙书架……第三排……有暗格。里面……有往来书信……和……一本账。”
沈砚眼睛一亮:“账本?”
“记着……送‘霜’的……时间、船号、接货人……还有……分账。”阿桑每说几个字就要喘,“哥哥……偷看过……一次。说……接货的……姓冯……江陵……”
冯半城。
林夙与杜衡对视一眼。江陵的线,竟在这岭南边城接上了。
“还有……”阿桑声音越来越弱,“赵文廷……上面……不止赵同知……还有……京里……姓崔的……”
崔?
林夙瞳孔微缩。大雍朝堂,崔、卢、李三大门阀,崔氏居首。若赵皓背后还有崔家的影子……
“阿桑姑娘,先歇着。”他温声道,“这些事,我们从长计议。”
阿桑却摇头,死死抓住他衣袖:“不能……等。明夜……子时……又有船……走寡妇渡。这次……是……大船……装……五箱‘霜’……”
五箱。比平日多了一倍有余。
“为何突然增量?”林夙问。
“不知……但哥哥说……赵文廷……前日……收到密信后……就下令……加紧出‘霜’。还说……‘京里催得急’……”
京里催得急。
林夙站起身,走到油灯下。昏黄光晕映着他沉静的侧脸。
地窖里所有人都看着他。
许久,他开口,声音不大,却字字清晰:
“明夜子时,寡妇渡运‘霜’船出航。”
“我们,也在明夜动手。”
刀老三皱眉:“可阿桑姑娘这样,地图刚拿到,我们人手不够,而且赵府那边肯定戒备——”
“正因为赵府戒备,我们才要明夜动手。”林夙转身,目光扫过众人,“赵文廷今夜吃了亏,死了人,又被巡城卫所盯着,他第一反应是什么?”
杜衡接道:“加强赵府守卫,清查内奸。”
“对。”林夙点头,“他会把大部分力量用在防我们再次潜入赵府,用在查是谁走漏了风声。而矿场那边——他反而会以为最安全。”
周铁骨明白了:“灯下黑。”
“不止。”林夙走到图纸前,手指点在“旧排水渠”上,“明夜子时,寡妇渡有大船运货,矿场守卫必然分出一部分去押运。此消彼长,矿场内部正是最空虚的时候。”
墨铁匠盯着图纸,独眼中光芒闪烁:“旧排水渠的入口,在银屏山东麓的废矿堆后面,很隐蔽。但进去后,有一段坍塌,要重新挖通,至少需要……两个时辰。”
“那就现在开始准备。”林夙看向刀老三,“老三,你熟悉山路,带两个人,带上工具,天亮前摸到旧渠入口,开始清理。不求完全挖通,但要把最关键的塌方段清出能过人的通道。”
刀老三点头:“交给我。”
“铁骨,你带石头他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