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她忽然又回头,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,递给林夙:
“金疮药,顾家秘制。您腿上的伤,若不及早处理,会废。”
林夙接过:“多谢。”
青鸢最后看了他一眼,眼神复杂:“林大人,顾先生说……您选的路,是条血路。但他相信,您能走通。”
说完,她带着陈伯、阿水和四个孩子,迅速消失在夜色中。
少了拖累,剩下的路好走许多。
刀老三背着林夙,石头和柱子护卫,一行人终于在寅时末抵达望夫崖。
那是一座临江的孤峰,形似妇人望夫,崖下有个天然石洞,隐蔽且干燥。
杜衡和沈砚那一路已经先到了。他们运气好,没遇到搜捕,扮成货郎父子顺利混过关卡。
周铁骨的水路队伍却迟迟未到。
“会不会出事了?”沈砚焦急地张望江面。
林夙靠坐在石洞内,脸色苍白,但眼神依然镇定:“再等等。铁骨有经验,墨师傅也不是易与之辈。”
又过了半个时辰,天色将明。
江面上终于出现一条小船的影子,悄无声息地靠岸。周铁骨跳下船,背上背着依旧昏迷的墨铁匠,四个孩子跟在他身后,个个脸色发白但安全。
“路上遇到了巡江的哨船,”周铁骨喘着气,“躲进芦苇荡里避了半夜,差点被发现。”
“人没事就好。”林夙松了口气。
三路人马汇合,清点人数:林夙、周铁骨、杜衡、沈砚、刀老三、墨铁匠(昏迷)、石头、柱子,还有另外两个流民青壮——总共十人。
加上已经去岳州的陈伯、阿水和四个孩子,这就是“惊雷”最初的全部家底。
“先生,接下来怎么办?”杜衡问。
林夙看向洞口外。
天边已泛起鱼肚白,漓江水在晨雾中泛着青光。远处,龙门滩的轮廓隐约可见——那是一片犬牙交错的险滩,乱石嶙峋,水声轰鸣。
“休息两个时辰。”林夙说,“天亮后,杜衡,你和我先去滩头探路。铁骨,你在此守着墨师傅和大家。沈砚,你把我们现有的物资清点一下。”
“是!”
众人各自忙碌。
林夙靠在石壁上,终于有机会处理腿伤。他打开青鸢给的金疮药,药粉呈淡金色,带着奇异的香气。撒在伤口上,一股清凉感瞬间压住了火辣辣的疼痛。
顾家的秘药……顾寒声,你究竟还藏着多少底牌?
他闭上眼,脑中闪过苏晚晴的信、顾寒声的棋语、青鸢的身手、赵皓的密诏、皇城司的铁面……
一张巨大的网正在收紧。
而他,要在网收拢之前,变成一把能撕开网的刀。
辰时,晨雾未散。
杜衡从滩头回来了,脸色凝重。
“大人,情况比想的复杂。”他蹲在地上,用树枝画着示意图,“龙门滩分三股势力。‘过江龙’占东滩,手下约五十人,大多是本地水匪,熟悉水道。‘潮汕帮’占西滩,约四十人,主要是私盐贩子和亡命徒,心狠手辣。”
“还有一股呢?”
“中间最大的‘龙门岛’,被一个叫‘白扇子’的书生占着。这人来历不明,三年前突然出现,靠着诡计和毒药,控制了岛上二十几个亡命徒。三方互相牵制,谁也不敢先动手。”
林夙皱眉:“‘白扇子’……有什么特点?”
“听说总是拿着一把白纸扇,哪怕冬天也不离手。善用毒,好男风。”杜衡顿了顿,“而且,他似乎和官府有若有若无的联系。桂林卫曾两次剿滩,都绕过龙门岛。”
有意思。
一个书生,在匪窝里立足,还和官府有染。
“先去见‘过江龙’。”林夙做出决定,“青鸢给的竹筒,应该是顾先生给‘过江龙’的信物。先打开看看。”
他从怀中取出竹筒,拧开盖子。
“哗啦——”
十几枚金叶子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