绍定元年,嘉兴。
秦风站在秦家庄的主厅里,背着手,看着灵堂上那两块还散发着新木头味道的牌位。
上面刻着他这一世父母的名字。
十二年前,他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世界,成了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。幸运的是,这一世的父母都是重情重义的江湖人,对他疼爱有加。不幸的是,他们太重情重义了。
为了响应郭靖的号召,镇守襄阳,夫妇二人双双战死襄阳,留下这偌大的家业和一个年仅十二岁的他。
“唉。”
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从身后传来,是管家秦忠。
“忠伯。”秦风没有回头,声音平静得不像一个刚刚失去双亲的孩子。
秦忠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,头发已经花白,但腰杆挺得笔直。他看着秦风小小的背影,眼神里满是心疼和忧虑。“少爷,您已经站了一天了,去歇息一下吧。这里有我看着。”
“我不累。”秦风淡淡地说道。
他当然不累。融合了前世灵魂的他,心智远超常人。更何况,从八岁起,他就开始修炼《九阳神功》和《九阴真经》,四年下来,内力修为早已达到了后天八重,若不是身体经脉限制恐怕势力还能更进一层,如今寻常的江湖高手都近不了他的身。
累的不是身体,是心。
他不是在哀悼,而是在思考。
父母战死的消息传回来不过三天,庄子里的人心就开始浮动了。那些平日里对他爹娘毕恭毕敬的庄头和管事,现在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。轻视、怜悯,甚至还有一丝隐藏不住的贪婪。
一个十二岁的孩子,守着这么大一份家业,在他们看来,就是一只抱着金元宝的肥羊。
“少爷,”秦忠又往前走了一步,压低了声音,“账房的周管事和外庄的李庄头,今天下午又来问我,说是庄子里的开销大,账上的银子快见底了,想……想把南边那两百亩水田给卖了,换点活钱。”
秦风嘴角微微动了一下,算是冷笑。
“见底了?我爹娘走的时候,库里少说还有五千两现银,这才三个月不到,就见底了?”
“他们说是抚恤金发了一大笔,又给老爷和夫人办后事花销巨大……”秦忠的声音越来越低,这些话他自己都不信。秦家庄的下人都有月钱,抚恤金是早就定下的规矩,办后事的钱他亲自经手,满打满算也花不了一千两。
“他们这是看我年幼,欺我无人啊。”秦风转过身,终于正眼看向秦忠。
他的眼神很亮,亮得有些吓人,完全不像一个十二岁的孩子,反而像一头蛰伏的猛兽。
秦忠被他看得心里一突,连忙低下头:“少爷,您别急。有老奴在,他们不敢乱来。我这就去回了他们,庄子里的田地,一分一毫都不能卖!”
“不用。”秦风摆了摆手,“忠伯,你去告诉他们,就说我同意了。让他们明天一早,带着田契和账本,来主厅见我。对了,把庄子里所有管事以上的人,全都叫来,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。”
“什么?”秦忠猛地抬起头,满脸的不可思议,“少爷,万万不可啊!那可是两百亩上好的水田,是庄子的根本!一旦卖了,以后咱们的日子就难了!他们这是在挖秦家的根啊!”
“我知道。”秦风的语气依旧平淡,“所以,才要让他们把东西都带过来。忠伯,你信我吗?”
看着秦风那双深邃的眼睛,秦忠心里的慌乱莫名地就平复了下来。他想起了四年前,八岁的少爷一个人跑到书房,一待就是一天,出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,沉稳得可怕。又想起这几年,少爷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扎马步,风雨无阻,那股子毅力,连他这个老头子都自愧不如。
也许……少爷真的有办法?
“老奴……信少爷。”秦忠咬了咬牙,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“那就按我说的去办。”秦风说完,又转过身去,继续看着那两块牌位,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随口吩咐。
秦忠张了张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