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琦的死,像一块巨石投入幽州这潭看似平静的死水,激起了滔天巨浪。
如果说之前的擂台赛和轮换制,只是让世家们感到愤怒和屈辱,那么这一次,他们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恐惧——那种刻入骨髓、无法摆脱的恐惧。
秦风,真的敢杀他们的人!
而且是用一种让他们哑巴吃黄连、有苦说不出的方式。
巡边御敌,战死沙场。
这是何等的光荣?何等的名正言顺?
赵才就算悲痛欲绝,他也不能去找秦风的麻烦。难道他要质问秦风,为什么派他的侄子去保家卫国吗?难道他要说,他的侄子死得冤枉吗?
他不能。
他要是敢这么说,秦风转手就能给他扣上一顶“通敌卖国”的大帽子,到时候别说是为侄子报仇,就连他自己的脑袋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。
赵家,承受不起这个罪名。
一时间,所有家里有子弟在“巡边先锋”名册上的世家,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。
这种恐慌,就像瘟疫一般在蓟县的高门大户间蔓延。
范阳卢氏的家主卢楚,连续三天没有踏出书房一步,据管家说,老爷每天只喝一碗粥,其余时间都在书房里来回踱步,嘴里念叨着“该如何是好”。
涿郡赵氏更是一片哀鸿。赵才的府邸门前,每天都有族人前来哭诉,有的跪在门外不肯起身,有的甚至带着棺材来,说是要为即将死去的儿子提前准备后事。
太原王氏在幽州的旁系族长王弘,听说自己的次子也在名单上后,当场气得吐血,病倒在床。
清河崔氏的一位族老,干脆带着孙子连夜逃出了蓟县,据说是投奔洛阳的本家去了。
整个幽州的世家圈,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下。
他们疯狂地涌向将军府,想要向秦风求情,把自己家的孩子从那份死亡名单上撤下来。
将军府的大门外,每天天不亮就挤满了人。
有的带着重金,想要买通秦风身边的人;有的托关系找门路,希望能见秦风一面;还有的直接跪在门外,从早跪到晚,哭得声嘶力竭。
一位范阳卢氏的老妇人,白发苍苍,跪在将军府门外整整一天一夜,只为求秦风放过她唯一的孙子。她哭喊道:“将军啊,我家就这一根独苗了,您高抬贵手,饶他一命吧!老婆子给您磕头了!”
说着,她真的“咚咚咚”地磕起头来,额头很快就磕出了血。
周围的百姓看了,都不忍心,有人劝她起来,她却摇头不肯。
“不行,不起来将军就不会见我。我孙儿要是死了,我也不活了!”
然而,将军府的大门,却对他们关得紧紧的。
秦风一概不见。
所有送来的礼物,全部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。甚至有人送来的金银珠宝太多,秦风直接让张诚当着送礼人的面,把东西扔到大街上,任由百姓哄抢。
这一举动,让那些想要行贿的世家彻底死了心。
他用最冷漠的态度,向所有人表明了自己的决心。
“想活命?可以。两个选择。”
秦风的话,通过传令官之口,传遍了整个蓟县。
“第一,让你们的子弟自己去亲卫营,通过最严苛的考核。只要能通过,就能脱离巡边队,甚至可以留在亲卫营,成为本将的亲信。”
“第二,自己写辞呈,滚出军队。本将绝不挽留。”
这个消息传出后,世家们先是一愣,随后彻底绝望了。
去亲卫营考核?
开什么玩笑!
亲卫营的训练强度,他们早有耳闻。那里的士兵,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跑步,一跑就是十里;之后是扎马步、练拳脚,一练就是两个时辰;中午只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,下午还要进行对抗训练,晚上还要上文化课。
据说,第一批进入亲卫营的两百多人,有三十多个因为受不了训练强度,直接晕倒被抬出来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