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饭还是猪肉炖菜,香气在屋子里弥漫开来。
沈惊鸿给顾野夹了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,顾野也默默把碗里最嫩的那块瘦肉夹到她碗里。
两人谁都没说话,但空气中却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甜腻。
顾野吃完饭没像往常那样立马溜达,而是坐在桌边,从兜里掏出根皱巴巴的“大前门”点上。
烟雾袅袅升起,他眯着眼看向沈惊鸿。
“媳妇儿。”
沈惊鸿正收拾碗筷,听到他开口,手上动作停了停。
这还是头一回,他跟她商量事儿。
“这破房子,四面漏风的,等天一冷,能把人冻成冰棍儿。”
顾野弹了弹烟灰,语气懒洋洋的。
“我寻思着,得把它重新收拾收拾。”
沈惊鸿愣了。
修房子可不是闹着玩的,砖瓦木料样样要钱,光材料费就是笔大开销。
“钱的事儿…”她咬了咬唇。
“钱?”
顾野咧嘴一笑,白牙在烟雾里格外显眼。
“爷们儿的事儿,你操什么心?老老实实当你的小仙女就行。”
这话糙得要命,却莫名让人心安。
沈惊鸿脸颊微热,但心里踏实得很这男人从来说话算话。
“我琢磨着,把东边那间打通,给你隔出个小书房来。”
顾野吸了口烟,慢悠悠地说着。
“你那些宝贝书,也该有个像样的地方摆着。”
沈惊鸿心头一颤。
她的书,是从沪上带来的全部家当,到了这儿只能小心翼翼包好塞箱子底。
没想到这个“文盲”丈夫,竟然把这事儿记在心里。
“还有炕,得重新盘个大的,烧得热乎乎的那种。”
顾野继续描绘着蓝图。
“院墙也得加高,省得那些阿猫阿狗总往咱家瞅。”
说到这儿,他眼神忽然变得意味深长。
“还有床。”
沈惊鸿正听得入神,突然听到这两个字,浑身一僵。
“那张破床太小,两个人睡…”
顾野故意拖长了声音。
“挤得慌。”
“轰”的一声,沈惊鸿脸红得跟熟透的柿子似的。
他、他这是什么意思?
她不敢抬头看顾野,心跳得快要从嗓子眼儿蹦出来。
顾野看着她红得滴血的耳根,心情大好,低低笑了起来。
那笑声低沉磁性,像是羽毛在心尖儿轻抚,惹得沈惊鸿更加慌乱。
“行了,就这么定了。”
顾野掐灭烟头,起身拿起墙上的弓箭。
“你早点歇着,我出去转转。”
“这么晚了,你还去哪儿?”
沈惊鸿下意识地问。
“山上看看,白天瞧见几株好草药,得趁着露水重的时候采。”
他这是为了修房子的钱,连夜就要去准备。
沈惊鸿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,心里五味杂陈。
她回到屋里,目光落在那张被说“挤得慌”的床上,脸上的热度久久不散。
半夜时分,顾野才回来。
不仅带回了一捆草药,手里还拎着两只肥硕的野鸡。
沈惊鸿被开门声惊醒,看到他满身露水。
“你回来了。”
“嗯,吵醒你了?”
顾野放下东西,声音带着倦意。
“热水在锅里温着呢。”
沈惊鸿指了指灶台。
顾野简单洗漱完,正要往地铺躺下,却被沈惊鸿叫住了。
“顾野。”
她从箱子里拿出一本书和一支钢笔就是上次他用兔子换钱给她买的。
“你…你能教我认字吗?”
话一出口,她就后悔了。
知道他不识字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