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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他不想在她面前,当一个睁眼瞎。
良久。
“行。”
他吐出一个字,扔掉嘴里的草棍,大步流星地走过来,在那张小板凳上坐下。
沈惊鸿的眼里瞬间绽放出光彩。
她像个真正的先生,先教他执笔的姿势。
顾野的手,是握刀、开弓、杀人的手,骨节粗大,布满厚茧。
此刻,那只手握着一杆纤细的钢笔,动作笨拙又僵硬。
沈惊鸿没有笑他。
她伸出手,轻轻覆盖住他的大手,调整着他的姿势,耐心地说。
“别握那么紧,放松一点。”
她的手柔软微凉,他的手宽大滚烫。
冷与热的触碰,让顾野的身体再一次绷紧,连呼吸都重了三分。
鼻息间,全是她身上那股干净又香甜的气息。
这比在后山面对敌人的刀子,还要命。
“我们先学写名字。”
沈惊鸿的脸颊也有些发烫,但她强作镇定,握着他的手,蘸了墨水,在粗糙的草纸上,一笔一划。
顾野。
写完,她松开手,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:“你试试。”
顾野盯着纸上那两个代表着自己的方块字,眼神前所未有的专注。
他学着刚才的样子,笨拙地控制着钢笔,在旁边写了起来。
很慢,很用力。
力透纸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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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于,两个歪歪扭扭,大小不一的“顾野”出现在纸上。
丑得惨不忍睹。
顾野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,对自己这份大作显然极度不满。
沈惊鸿却笑了,眼眸弯成了月牙。
“第一次写,已经很好了!比我小时候强多了!”
她的夸奖,让顾野紧锁的眉头莫名松开了些。
“再……再教一个。”他有些生硬地开口。
“好。”沈惊鸿想了想,“我们学我的名字。”
她又一次握住他的手,一笔一划,极其认真地写下。
沈惊鸿。
“沈,惊,鸿。”她轻声念着,“惊鸿一瞥的惊鸿。”
顾野的目光,死死地钉在了那个“鸿”字上。
鸿鹄之志的鸿。
他沉默地看着那个字,看了很久,很久。
然后,他抬起笔,在纸的另一边,再一次,用尽全身的力气,极其郑重地,写下了一个字。
鸿。
那个字,依旧歪歪扭扭,甚至比刚才的“顾野”还要丑。
可沈惊鸿看着那个字,一股强烈的酸涩与滚烫,猛地从心底冲上眼眶。
他学会的第一个字,不是他自己。
是她。
就在这时。
院门外,传来一阵极轻的、富有节奏的敲门声。
三长,两短。
是钱胖子的暗号。
顾野眼中刚刚浮现的温情瞬间褪去。
他用眼神示意沈惊鸿待在屋里,自己则无声地起身,如猎豹般融入了门外的黑暗。
片刻后,他走了回来。
手里多了一个不起眼的油纸包。
回到灯下,他打开纸包,里面是一张白纸。
他将纸凑到煤油灯的火焰上方,慢慢燎烤。
很快,一行行用米醋写就的隐形字迹,扭曲着浮现出来。
“王疯狗已上路。陈家疑,查财路。速清。”
顾野的下颌线,瞬间绷紧。
王家的人,已经像闻到血腥味的疯狗,顺着“名单”的线索去追查赵三的下落了。
而陈家,发现赵三失联后,起了疑心。
他们换了个方向,开始查钱!
那株被钱胖子高价收购的“百年野山参”,已经从一笔横财,变成了悬在他头顶的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