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山下地,我想在村里,给她弄个供销社的代销点,让她有个正经事干。”
这话一出口。
李大山的婆娘停了手里的活计,耳朵竖得像兔子。
李大山剔牙的动作也停了,他眯着眼,重新打量起眼前的顾野。
代销点?
这可是块流油的肥肉!
不光是钱,更是人情!是脸面!
他早都盘算好了,要留给自己那个不成器的侄女。
他顾野算个什么东西?
“代销点?”
李大山把牙签往桌上一扔,扯着嘴角笑了。
“顾野啊,不是叔不帮你。这玩意儿,县里卡得严,要担保,要审核,门道多着呢。再说了,咱村哪有地方?”
这是明着拒了。
沈惊鸿的手心瞬间攥紧。
顾野却跟没听懂似的,脸上表情都没变,反而笑了,露出一口白牙。
“地方好说,我家老屋的地基不还空着?拾掇拾掇就是个门面。”
顾野拖长了语调,身子微微前倾,压低了声音。
“至于县里……”
“上回,我跟县里车队的钱胖子喝酒,他跟我说了一嘴,说去年冬天,县里拨下来一批给咱们公社的救济煤,半道上让邻村的给截了胡,为这事,武装部的王主任发了好大的火,说哪个干部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伸手,他就敢让哪个干部滚蛋回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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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大山的心脏,像是被人用手狠狠攥了一把!
救济煤!
他后心窝子陡然一紧,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!
那批煤,根本不是邻村截胡的,就是他李大山自己监守自盗,偷偷拉到黑市上卖了!
这件事,他做得神不知鬼不觉,天底下除了他自己,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!
顾野……顾野他怎么会……
“王……王主任……”
李大山的声音都在发颤,他端起茶杯想喝口水压惊,手却抖得厉害,茶水洒了一半。
“顾野,你……你听谁胡说八道的!”
“我这人,您是知道的,从来不胡说。”
顾野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,声音冷得像冰碴子。
“李叔,批文的事,还得您大笔一挥。您要是觉得为难,那就算了。”
他站起身。
“我改明儿个,亲自去县里跑一趟,找钱胖子问问,看能不能递个话给王主任,问问这知青想为集体做贡献,到底卡在了哪一步。”
“顺便,也帮他老人家问问,那批煤的下落。”
威胁!
不,这不是威胁!
这是催命符!
李大山的后背,瞬间被冷汗打湿,裤裆里都感觉热乎乎的一片。
他不敢赌!
他拿自己的命去赌,顾野是不是在诈他?
他赌不起!
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。
顾野也不催,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
许久,李大山才从喉咙里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。
“嗨!看你这孩子说的……叔,叔哪有不支持的道理?这……这事,包在我身上!”
他这是……彻底怂了?
沈惊鸿眼底闪过一丝狂喜。
然而,顾野却摇了摇头。
“李叔,我喜欢干脆。”
顾野的身影在灯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,将李大山整个罩住。
“批文,明天早上,我让我媳妇儿来取。”
“取不到……”
顾野顿住了。
他伸出手,拿起桌上那瓶没开封的西凤酒,在手里掂了掂,又轻轻放下。
他什么也没说。
但他那个眼神,却让李大山感觉脖子上像是架了一把刀。
顾野俯身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