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张画着玉佩图案的纸条,像一根无形的刺,扎进了顾家小院暂时的安宁里。
沈惊鸿将纸条凑近煤油灯的火苗。
纸页在火焰中卷曲、焦黑,最终化为一缕飞灰。
“他们知道玉佩在我身上。”
“挺好。”
靠在门框上的顾野,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晃了晃,脸上不见丝毫紧张,反而溢出一抹玩味的笑。
“就怕他们当缩头乌龟。”
“敢伸头,爷就敢把它剁了。”
被动防守,从来不是他的风格。
“你想怎么办?”沈惊鸿抬头看他。
“他们在暗,我们在明。”顾野走到她身边,大手覆上她的头顶,轻轻揉了揉,“得想个办法,把这些阴沟里的老鼠,引到太阳底下来,一次性晒死。”
“引蛇出洞?”沈惊鸿的眼睛里有了光。
“对。”顾野点头,“还得让他们自己钻出来。”
沈惊鸿垂眸沉思,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。
片刻后,她抬起头,眸光清亮。
“我有一个想法。”
“说来听听,我的总参谋长。”顾野在她对面坐下,饶有兴致。
“他们既然知道玉佩,那目标就是玉佩本身。”沈惊鸿思路清晰,“我们可以将计就计,用玉佩做饵。但不能是我们主动,那样太刻意。”
“要让他们觉得,是我们迫不得已。”
顾野眼中的赞许更浓:“继续。”
“我们可以放出风声。”沈惊鸿语速加快,“就说,盖房开店花光了所有积蓄,还欠了债。现在手头紧,走投无路,我准备把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一块祖传玉佩,拿去县里当铺估价换钱应急。”
这个理由,天衣无缝。
一个败光家底的村霸,一个急于用钱的前知青,为了钱动祖传宝贝的心思,再正常不过。
“妙啊,媳妇儿!”顾野一拍大腿,“这样他们就会觉得是千载难逢的机会!一个落魄女人为了钱去当铺,警惕心最低,绝对会出手!”
“但有一个问题。”沈惊鸿皱眉,“不能用真的玉佩去冒险。”
那块玉佩,是找到外公和那批黄金的唯一钥匙,绝不能有闪失。
顾野闻言,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。
他从床下暗格里,摸出一个小木盒。
打开,里面不是钱票,而是些奇形怪状的刻刀和几块质地温润的石头。
他拿起其中一块青白色的石头,在灯下比了比,对沈惊鸿笑道:“还记不记得,在上海,我给你削过一个笔筒?”
沈惊鸿一怔。
“你能……仿制一个?”她又惊又喜。
“仿个七八成像,糊弄外行,足够了。”顾野拿起刻刀,笑容里满是自信,“你把玉佩给我看看,就这一次。这东西邪性,以后不到万不得已,别再拿出来了。”
沈惊鸿点头,从贴身的衣领里,取出了那块温润的玉佩。
顾野接过。
只一眼,玉佩的制式、图腾、乃至每一个细微的缺口,便被他牢牢刻进脑海。
他立刻将玉佩还给沈惊鸿。
“收好。”
那一夜,顾家小院的灯,亮了很久。
沈惊鸿在灯下理账,规划着下一步的商业蓝图。
而顾野,则坐在小马扎上,就着昏黄的灯光,手里的刻刀上下翻飞,石屑簌簌落下。
他脸上的表情,专注而沉静,与平日里那副懒散痞气的模样判若两人。
第二天,一个消息就在红旗村不胫而走。
顾野家看着风光,其实是个空壳子!盖房把钱都花光了,他家那个城里媳妇儿,急得要把娘家传家宝都拿去当了!
这消息,自然是王寡妇这些“自己人”,在村口闲聊时,“不小心”说漏嘴的。
到了下午,消息传到了县城。
县运输公司的车队里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