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惊鸿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。
搪瓷杯壁滚烫的温度，都暖不了她指尖的冰凉。
她抬起头，看着顾野，声音有些发干。
“那……我们呢？”
那个神秘的，没有名字的，位于权力最顶端的圈，又是什么？
顾野笑了。
他伸出那只布满厚茧的大手，将她冰凉的手整个包裹起来，用粗糙的指腹，一下一下地摩挲着她光洁细腻的手背。
“我们？”
他咧嘴一笑，露出满口森白的牙，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痞气又回到了脸上。
“我们，是制定游戏规则的人。”
“媳妇儿，欢迎来到我的世界。”
“在这个世界里，别人要么听我的，要么……”
“就从这个世界上，消失。”
这番话，霸道得不讲道理。
却让沈惊鸿的心脏，猛烈地擂动起来。
她看着他，大脑在极致的震撼过后，反而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和冷静。
她没有再问，而是拿过桌上的纸和那支“英雄牌”钢笔，开始在纸上飞快地写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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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野好奇地凑过去看。
她没有去画那些错综复杂的权力关系图，只是在纸上简洁地写下几个词：
【账本 = 威慑/筹码】
【黄金 = 启动资金/资源】
【玉佩 = 唯一钥匙】
然后，她抬起头。
那双总是蒙着一层水汽的美丽眼睛里，此刻闪烁着一种顾野从未见过的光芒。
那种光，叫智慧，叫野心。
“你说的对，账本是悬在他们头上的剑。”
她的语速很快，思路清晰得可怕。
“但剑悬着不落，就永远只是威慑。他们现在最怕的，不是你把账本交给国家。因为那会引发滔天巨浪，连爷爷那边都会被波及，得不偿失。”
顾野的眉梢猛地一扬，眼里的欣赏几乎要化为实质。
沈惊鸿没有停顿，继续说道：
“他们真正怕的，是你用这本账本，去做另一件事。”
“什么事？”顾野饶有兴致地问。
“把账本……变成钱。”
沈惊鸿的笔尖，在“黄金”那个词上，重重一点。
“用账本上的秘密，去撬动那些被他们转移到海外的资产。用找到的黄金做第一桶金，建立我们自己的商业渠道。”
“当我们的财富和影响力大到他们无法忽视的时候，这本账本就不再是政治武器，它会变成一个巨大的商业杠杆。”
“我们可以用它……来收购他们，吞并他们，让他们从根子上烂掉！”
“与其等着你这把剑落下，不如让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一切，被我们用钱，一分一分地买走，掏空。”
“这比直接杀了他们，更能让他们恐惧！”
顾野彻底愣住了。
他设想过一万种复仇的方式，全都是基于权力的碾压，是血与火的交锋，是让对方人头落地。
可她，他的小媳妇儿。
却从一个他从未涉足过的、釜底抽薪的角度，为这场复仇，描绘了一幅更宏大，也更恶毒百倍的蓝图。
把敌人的命脉，变成自己的提款机！
这他娘的……也太带劲了！
“媳妇儿……”顾野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，嗓音沙哑得厉害，“你真是……老天爷派下来收我的妖精。”
就在这时！
屋外，村口的方向，猛然传来一阵急促而狂暴的狗叫声！
紧接着！
“砰！砰！砰！”
沉重、用力的巨响，像是有人在用石头，疯狂地砸他们家的院门！
顾野的眼神，在零点一秒内，从滚烫化为冰冷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