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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野挑了挑眉，嘴角的狗尾巴草跟着一晃。
“代表村里？行啊。”
他突然笑了，一口白牙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寒光。
“正好，我也有件事，想代表武装部的王主任，问问你。”
王主任？！
李大山的心脏，被这三个字狠狠攥了一下。
只听顾野慢条斯理地继续说：
“王主任托我给你带个话。”
“他说，县里纺织厂的刘副厂长，就是你那个给你撑腰的表姐夫，昨天晚上，因为投机倒把，挪用公款，已经被纪委的人带走喝茶了。”
“王主任还说，刘副厂长进去之后，嘴巴还挺严实。可一听到你李大山的名字，就哭着喊着全招了。”
“把你这些年，怎么孝敬他，怎么倒卖村里救济粮，怎么克扣知青补助的事，一五一十，说得那叫一个清楚。”
顾野每说一句，李大山的脸色就灰败一分。
到最后，他整个人都软了下去，像一滩烂泥，嘴唇哆嗦着，一个字也挤不出来。
不可能……
这绝对不可能！
表姐夫在县里手眼通天，怎么可能说倒就倒？
顾野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？！
“王主任最后让我问你。”
顾野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，像在看一个已经死了的东西。
“是想现在体面点，自己滚回去等通知，还是想让我现在就帮你体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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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晃了晃脖子。
咔吧，咔吧。
骨骼的脆响，是最后的警告。
“噗通！”
李二狗手里的酒瓶子脱手，在地上摔得粉碎。
李大山双腿一软，一屁股瘫坐在地。
他看着顾野那双不带任何人类情感的眼睛，终于明白了。
什么失势，什么吃枪子儿，全是他妈的放屁！
人家不是失势，是升天了！
这个顾野，是他这种角色看一眼都会被灼伤眼睛的存在！
他背后的力量，能轻易碾死他那个在县里作威作福的表姐夫。
那碾死他一个村支书，不比碾死一只蚂蚁更费劲！
“我……我滚！我们马上滚！”
李大山连魂都吓飞了，手脚并用地爬起来，拉上自己已经吓傻的儿子，屁都不敢再放一个，狼狈地消失在夜色里。
顾野看着他们屁滚尿流的背影，从鼻子里轻蔑地“嗤”了一声。
他将嘴里的狗尾巴草吐在地上，关上门，插好门栓。
一转身，就看到沈惊鸿站在不远处。
她正用好笑的“看着流氓耍威风”的无奈眼神，静静地看着他。
“看什么？”顾野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。
沈惊鸿摇了摇头，嘴角却止不住地上扬。
“没什么。”
“就是觉得，你解决问题的方式……还挺特别的。”
“对付苍蝇，用不着大炮。”
顾野走到她身边，重新将她牵回桌边坐下，脸上那股冷厉的杀气早已不见。
他给她续了杯热水，话锋一转。
“不过，这倒是提醒我了。”
他的眼神再次变得深邃。
“我们的家，墙得砌高点，地基得挖深点。京城那些人，比这些苍蝇聪明，但骨子里没区别，都喜欢干些偷鸡摸狗的脏活。”
他看着桌上那张画了一半的房屋设计图，眼中掠过一丝厉色。
“明天，我得去县里一趟。”
“找王主任，要点好东西回来。我们的堡垒，该加速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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