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的凌晨,天色青灰。
叶家大宅的书房里,碎裂的紫砂杯静静躺在地毯上。
昂贵的普洱茶叶洇开一团深褐色的痕迹,像是干涸的血。
叶振邦在书房里来回踱步。
他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老狮子,暴躁,危险。
这位在无数风浪中都屹立不倒的叶家掌舵人,失控了。
“钥匙毁了……沈惊鸿重伤昏迷……”
他反复咀嚼着电报上的字,牙槽都快要咬碎。
那不是一块玉佩!
那是叶家图谋了三十年,从旧时代延续至今的夙愿!
是开启那个庞大到足以颠覆权力天平的海外金融帝国的唯一凭证!
为此,叶家付出了几代人的心血,隐忍蛰伏二十年。
眼看就要瓜熟蒂落,却在东北那个小小的青阳县,被一个他们从未放在眼里的“泥腿子”,给彻底砸了!
“顾野……顾野!”
叶振邦念着这个名字,眼中是无尽的怨毒。
叶家,看走眼了。
整个京城,都看走眼了!
所有人都以为,顾家的这个小崽子被“流放”到东北,就是一条被拔了牙的废龙。
谁能想到,他不仅没废,反而是一头潜伏在深渊里的猛兽,在最关键的刻,给了叶家致命一击!
“老太爷,您消消气。”
心腹管家叶福,战战兢兢地递上一条热毛巾。
叶振邦一把挥开,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叶福。
“消气?我叶家三代人的心血,毁于一旦,你让我怎么消气!”
他猛地一拍桌子,震得笔筒里的毛笔都跳了起来。
“我不仅要他的命,我还要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所在乎的一切,被碾成齑粉!”
叶福吓得一哆嗦,连忙道:“已经按您的吩咐,通知‘判官’大人了。他原本的路线是直飞哈尔滨,现在已经改道,预计天亮前就能抵达京城。”
提到“判官”,叶振邦眼中滔天的怒火才稍稍平复,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阴冷。
“判官”,不是叶家养的杀手。
他是叶家最后的“规则”。
他不出手则已,一出手,便意味着叶家动用了最底层的、最不计后果的力量。
他从不执行“刺杀”,只负责“审判”和“清除”。
“告诉‘判官’,”叶振邦的声音恢复了冷静,但比暴怒更让人胆寒,“这次的目标,不一样。他面对的,是顾家的那个疯子。让他收起所有常规手段。”
“顾野敢回京城,就说明他有后手。他在向我叶家宣战!”
“他以为毁了钥匙,我就拿他没办法了?天真!”
叶振邦的嘴角扯出一个阴森的弧度。
“钥匙毁了,但开启宝藏的‘锁’还在!沈惊鸿只要活着,她本人就是移动的‘钥匙’!只不过,需要用更特殊的手段来‘开启’罢了。”
叶福心头一凛,他知道老太爷指的是什么。
那是叶家绝密档案里记载的,关于血脉联系的秘术。
“那……老太爷的意思是,对沈惊鸿……”
“一个昏迷不醒的活死人,比一个活蹦乱跳的总参谋长,有用得多。”
叶振邦眼中闪过贪婪。
“先解决顾野,再把那个女人,完完整整地给我‘请’回来!”
他顿了顿,补充道:“还有,启动我们在东北的所有暗桩!不惜一切代价,给我盯死青阳县武装部和那个纺织厂!我要知道沈惊鸿的每一次呼吸!”
“是!”叶福领命,匆匆退下。
书房里,只剩下叶振邦一人。
他走到窗边,看着外面渐渐泛起鱼肚白的天空,脸上露出一抹狰狞。
“顾家的小崽子,你以为你掀了我的桌子,就能赢吗?”
“你错了。”
“你只是把一场暗地里的棋局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