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偏偏,总有不长眼的东西,不乐意让他们过这安稳日子。
“砰砰砰!”
院门被拍得山响,那力道,像是要拆了这门板。
紧接着,是刘大妈那独有的,尖利又蛮横的大嗓门。
“开门!开门!”
“顾野!你个小王八蛋给老娘滚出来!”
顾野刚松弛下来的神经,骤然绷紧。
他脸上那点慵懒的笑意迅速褪去,取而代之的,是一片能冻死人的冰寒。
又是这个老虔婆。
看来上次的教训,她是一点没记住。
顾野猛地站起身,浑身筋骨发出一阵细微的爆鸣,准备出去让这个不知死活的玩意儿,好好回忆一下什么叫“尊重”。
一只柔软却不容置疑的手,按住了他的胳膊。
是沈惊鸿。
“我去。”
她冲着顾野轻轻摇了摇头,然后站起身,脸上还带着那抹浅浅的笑,就这么走出了堂屋。
顾野愣在原地,随即跟了出去。
他倒是真想看看,他家这只看似矜贵的白天鹅,准备怎么对付胡同里这条撒泼的疯狗。
院门打开。
刘大妈叉着腰,怒气冲冲地堵在门口,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畏畏缩缩的中年男人,正是她丈夫老王。
周围,已经围上了三三两两看热闹的邻居,正指指点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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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还敢开门?”刘大妈一见出来的是沈惊鸿,火气更盛,“你男人呢?那个小王八蛋,让他滚出来!刚才那军车怎么回事?了不起啊!在我们这胡同里横冲直撞,撞坏了人怎么办?”
“还有你们家,半夜三更叮叮当当,是不是在搞什么资本主义的勾当?”
沈惊鸿像是没听见她的叫嚣,目光越过她,落在了她身后那个男人身上。
她的声音很轻,很柔,还带着沪上口音特有的软糯。
“王大叔,下班了?”
老王被她那双清凌凌的眼睛看得浑身不自在,含糊地“嗯”了一声,眼神躲闪。
沈惊鸿又笑了笑,那笑容在月光下,显得格外好看。
“我听阿野说,您跟轧钢厂的孙主任一个车间?还听说,最近厂里正在评先进个人,为了那几个指标,孙主任头发都快愁白了。”
她顿了顿,话锋不急不缓,却像一根精准的针,扎向了老王的命门。
“您说,这评先进,最重要的就是思想过硬,家庭和睦,邻里团结。”
“这要是节骨眼上,传出去什么您家里人深更半夜,无缘无故地拍人家院门,还聚众闹事……这影响多不好啊。”
“万一……只是说万一,这话传到孙主任耳朵里,他老人家一生气,把您的名额给拿掉了,那多可惜?”
“毕竟,这可关系到您年底的分房呢。”
一番话,说得不疾不徐。
每个字都清清楚楚,温温柔柔。
可听在老王耳朵里,却不啻于平地惊雷。
他的脸,“唰”的一下,血色尽褪,变得惨白。
分房!
这可是他盼了半辈子的天大的事!
孙主任确实为指标的事头疼,也确实私下跟他提过,他是候选人之一,让他最近务必安分守己,千万别出任何岔子。
这事,他连自己婆娘都没透露过一个字!
这个年轻的、长得跟画儿里走出来似的女人,她……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?!
老王抬头,对上沈惊鸿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,只觉得一股无法言说的寒气,从脚底板瞬间窜到了天灵盖。
这哪里是什么乡下来的泥腿子!
这分明是个能一眼看穿人心的妖精!
“你……你个小骚狐狸胡说八道什么!”刘大妈还没明白过来,依旧在撒泼。
“啪!”
一声清脆响亮的耳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