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 他挣扎着嘶吼:“郑森忘恩负义!我当年献了广州城,他却这么对我!”
可话刚说完,他就想起郑承祖被斩的场景——郑承祖是郑氏宗亲,贪腐被抓后,陛下连求情的机会都没给,直接斩在午门。
恐惧像潮水一样涌来,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,腿一软,瘫在地上。
他终究错估了这位大夏皇帝,郑森不是前明那些昏庸的君主,不会因为“旧臣”的名头就纵容贪腐,连郑氏宗亲都敢斩,何况他一个降官?
广东巡抚衙门里,苏观生正有条不紊地收拾账册。
案上的账册码得整整齐齐,每一本都贴着标签,写着“潮州粮产记录”“雷州盐税明细”“前明官员贪腐案清单”。
属下进来禀报“按察使黄士俊不愿调走,说‘广东水土养人,去浙江怕不服’,还去总督府找董大人求情了”。
苏观生头也没抬,手里的毛笔依旧在“潮州盐税案”的清单上批注着:“李三,贪银五千两,已查实,赃银存于广州府库,待新任布政使处置,需通知潮州百姓,返还被勒索的盐钱。”
“不用管他,”苏观生的声音沉稳,没有半分波澜。
“陛下的旨意,他不敢抗。”
“你把广东的粮秣、赋税账目再核对一遍,特别是潮州的‘稻麦轮作’试验田记录,要详细些。”
“交给袁彭年时,跟他说清楚‘稻麦轮作’的好处,让他在广东继续推广——陛下要的是天下安稳,不是某个人的安逸。”
属下应下,看着苏观生的背影,心里满是敬佩。
他跟着苏观生三年,知道苏大人早就猜到陛下会调他走——上个月苏大人还跟他说“陛下是怕地方官在一地待太久,成了藩镇,明末的教训,不能忘”。
如今陛下一道旨意,苏大人半句怨言都没有,连最看重的潮州盐税案,都毫无保留地交给继任者,这才是真正的忠臣。
南京养心殿里,郑森看着广东送来的奏报,嘴角终于有了笑意。
奏报上写着:“丁魁楚已押往琼州,李用楫、王化澄革职查办,查抄白银二十万两,用于广州粥厂;苏观生顺利与袁彭年交接,献上《粤治纪要》,详述广东农桑、水利、盐税事宜;黄士俊已启程前往浙江,虽有不满,未敢抗旨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