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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森又拿起案上一本泛黄的《崇祯历书》。
书页边缘已经起了毛边,显然被反复翻阅过。
“汤若望当年跟徐光启一同编撰过这本书。”
“徐光启去世后,有一部分补编手稿遗失,汤若望这些年一直在找。”
“让阿尔瓦雷斯写信时,就说找到了徐光启的亲笔补编手稿,还附了几页复印件。”
“这样他定然会来。”
陈邦彦眼睛一亮——他之前只想着用“新的天文观测资料”诱骗。
却没想到陛下连汤若望的旧识渊源、多年遗憾都查得一清二楚。
这诱骗的理由,比单纯的“新资料”可信十倍不止。
三日后,澳门城外。
林察率领的步兵已经将火炮厂围得水泄不通。
董飏先的水师则把港口堵得严严实实。
连一艘小渔船都别想出去。
阿尔瓦雷斯站在城墙上。
手里攥着当年明朝廷给的租赁文书,对着城下大喊:“澳门是我们从大明租来的,有朝廷文书为证!你们大夏不能擅自违约!”
董飏先骑着马,缓缓走到城下。
身后的两名亲兵抬着一摞信,信纸被风吹得展开。
上面的葡萄牙文清晰可见——“拟借火炮百门,助西班牙人攻大夏广州湾,事成后分广州湾三成贸易利”。
“租赁文书?”董飏先冷笑一声,扬了扬手里的信。
“你私通西班牙人,想联手攻打大夏,这才是真正的违约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陡然转冷,每一个字都像冰锥:“我还知道,你儿子胡安在里斯本读法学院。”
“去年十一月寄了家书回来,说想考当地的公职,还让你寄钱给他买一套新的礼服。”
阿尔瓦雷斯的脸瞬间变得惨白——他从没想过。
大夏军竟然连自己远在欧洲的儿子的情况都摸得这么清楚。
“现在投降,我保你能安全去里斯本接儿子,还能带走你家里的财物。”
董飏先的语气放缓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。
“要是不降,你该知道南洋的矿场缺人。”
“葡萄牙囚犯去了那里,十年能活着回来的不足三成。”
阿尔瓦雷斯的手开始发抖。
他低头看了看城墙上的葡萄牙士兵。
大多是十八九岁的年轻人,连像样的铠甲都没有。
根本不是大夏军的对手。
他深吸一口气,声音发颤地对着城下喊:“打开城门,我们投降!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