代,见过女性挣脱束缚后的鲜活,知道清廷这般“裹小脚”绝非寻常。
宋明时的缠足,本意就是为了护脚——那时候鞋袜粗糙,没有软布衬里,用布轻轻裹住脚掌,能减少行走时的磨损,劳动妇女照样能下地、能劳作,可绝不是这般要断人骨头的狠劲。
在他眼里,清廷把“缠足”变成了“裹小脚”,当成控制百姓的手段,比屠城更恶毒。
屠城是一时的血,这般酷刑却是世代的痛。
“清廷真是禽兽不如!”
郑森猛地将奏报拍在案上,瓷杯里的茶水溅出,湿了奏报边缘的“求援”二字。
“宋明时的缠足,全是护脚的本意,从来没把人往死里逼。”
“可他们倒好,为了让百姓‘听话’,直接把护脚的缠足改成了砸骨头的‘裹小脚’酷刑!”
“他们眼里哪有百姓?只有攥在手里的权力!”
“陛下,臣刚从户部回来,还查到更龌龊的事。”
陈永华推门进来,手里的报表攥得发皱。
语气里满是抑制不住的恶心:“北方不少士绅,不仅不拦着,还帮清军挨家挨户查‘裹小脚’。”
“他们说‘女人走不动,百姓就不会逃,地方才安稳’,还敢说这是‘守纲常’!”
“纲常是让他们帮着外人害同胞的?”
“守纲常?”
郑森冷笑,笑声里满是寒意。
“他们守的是自己的田产!是自己的功名!”
“只要清军能让他们保住这些,别说帮着逼‘裹小脚’,就算让他们剃发留辫、认贼作父,他们也愿意!”
“这些人,早忘了自己是汉人,忘了扬州城里八十万具尸体,忘了济南城里流的血!”
殿内一片沉默。
内阁首辅冯厚敦垂着眼,指尖无意识地捻着朝珠。
他见过明末的乱,崇祯末年,他在江南当知县,亲眼见士绅们为了保家产,把粮食藏起来,看着百姓饿死。
现在这些人故技重施,他不意外,却格外悲凉。
次辅张家玉眉头紧锁,手里的奏折捏得变形。
他想反驳,却知道冯厚敦接下来要说的是实话。
“陛下,”
冯厚敦终于开口,声音轻却清晰。
“士绅这阶层,从来都是‘利’字当头。”
“明末战乱,他们的田被抢、家被烧,怕了;现在清廷虽狠,却能让他们安安稳稳收租子、当老爷。”
“对他们来说,‘安稳’比‘民族’重,比‘百姓’重。”
“这不是他们坏,是他们的根性,是封建几百年养出来的毛病,改不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