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你要辞,朕不准。朕要你以‘阁老’衔去当河南巡抚,总领中原新政。”
张家玉浑身一震,抬头时眼里满是感激与决绝:“臣谢陛下信任!”
郑森这才扶他起来,手指按在他肩上,力道不轻不重:“你在曲阜看清了孔家,到了河南,得看清士绅。朕给你尚方宝剑,凡兼并田产、勾结豪强、阻挠新政者,先斩后奏。”
“但记住,朕斩的是‘恶士绅’,不是所有士绅——朕要的是他们归心效力,不是逼他们狗急跳墙。”
张家玉躬身叩首:“臣谨记陛下教诲,绝不负所托。”
冯厚敦捧着郑州城防图铺在案上,手指点着图上的北门:“陛下,郑州内城已完工,官署按‘左文右武’布局,兵部靠北门方便调兵,去年从河套撤回来的那批边军,就安置在北门外接官亭附近。”
“户部挨漕运码头好转运粮草,只是漕船还缺些,南京船厂回禀说需等开春,因上好木料大半被晋商预定了去,不肯轻易出让。”
郑森俯身看着图,指尖点在城中心的“太极殿”选址上,指腹摩挲着图上的朱红印记:“不急。”
他语气笃定:“商人逐利,让他们抬价争抢,正好吸引更多江南资本往郑州汇聚,盘活新都经济。”
“等来年迁都,朕再下旨‘商户限购’,平抑房价、规范商道便是。漕船的事,让船厂以军需名义,把给晋商的木料截一半过来,优先保障官运。”
“臣遵旨。”冯厚敦躬身应着,神色忽然凝重,又补了句:“商部那边刚传来急报,一股武装马匪,劫持了我们去恰克图的商队,货物被劫,护卫死伤过半。”
冯厚敦捧着商部急报,指节攥得泛白,“武装马匪劫持恰克图商队”这行字像烧红的烙铁,烫得他眼尾发紧——恰克图商道是大夏与漠北、西域贸易的命脉,绝不容有失。
御座上的郑森猛地搁下郑州城防图,指尖在案上轻敲两下——这是他动杀心前的习惯,当年镇江筹划渡江攻清时,冯厚敦见过这手势,跟着便是血流成河的雷霆手段。
“武装马匪?”郑森的声音压得像淬了冰,不带一丝温度:“恰克图商道有土谢图汗部三千骑兵护送,沿途还有我方驿站接应,哪个不长眼的马匪,敢动大夏的旗号?”
他起身走到东墙《朔方舆图》前,玄色龙纹常服下摆扫过案角,带起一阵冷风。
指尖顺着“恰克图”往北滑,掠过土谢图汗部的疆域,最终狠狠按在一片只勾勒了山脉轮廓的空白处,指腹几乎要嵌进舆图的绢帛里——那里是沙俄渗透漠北的隐秘据点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