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敢瞒。”
“朝廷推的摊丁入亩,还有给军户分田,在周口落实了吗?”
郑森的目光落在老汉补丁摞补丁的袖口上,那布料薄得能看见里面的皮肤。
老汉愣了愣。
旁边一个年轻农户突然攥紧衣角,眼圈一红,声音带着哭腔:“回陛下,军户是分了田,有官府盯着,日子好了些。”
“可我们这些普通农户……去年修铁路占了俺家两亩地。”
“官府说给十两补偿银,最后只发了五两,连半亩好地都买不回!”
另一个农户猛地抬起头。
眼里红血丝像要渗出血,声音发哑:“知县说搞‘永佃’,让我们把田‘借’给他管。”
“说保准年年有收成,可后来,田被他和温家、范家的士绅分了!”
“我们现在租自己的田种,租子从三成涨到五成。”
“还得替他们交赋税——他们的田记在知县名下,一分税都不用交!”
老汉抹了把眼角,浑浊的眼泪顺着皱纹往下淌,声音发颤:“今年夏粮收得少。”
“交完租子和税,家里连糠都不够吃了。”
“小孙子饿了三天,昨天才讨到半个窝头。”
郑森猛地转身,眼底满是厉色。
扫向徐骥时,连呼吸都带着寒气:“徐骥!这就是你说的‘还算安稳’?”
“百姓都快吃不上糠了,你敢跟朕说安稳?”
徐骥“噗通”跪了,额头磕得砖地“咚咚”响,很快就红了一片:“臣有罪!”
“臣没能镇住下面的人,让百姓受苦,臣该罚!该重罚!”
“罚你有什么用?”
郑森的声音像冰锥子,扎得人耳朵疼:“要罚,就罚那些吸百姓血的蛀虫!”
他转头冲陈永华吼,声音里带着杀意:“带锦衣卫,把周口知县给朕抓来!”
“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!”
“谁敢拦,按同党论处!”
陈永华领了旨,带着人策马而去。
一炷香功夫,就把周口知县押了进来。
他被反绑着双手,官帽掉了,头发散乱,脸上沾着尘土。
一看就是从后衙拖出来的:“陛下饶命!臣一时糊涂,被士绅骗了,求陛下给条活路!”
郑森蹲下身,手指狠狠捏着他的下巴,指腹掐进他的肉里。
疼得他眼泪直掉:“一时糊涂?你兼并了多少百姓的田?贪了多少税银?说!”
“臣……臣兼并了两百三十亩!贪了五万七千两!”
知县哭嚎着,声音都破了音,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。
“都是温家、范家的士绅找的臣,说把田记在臣名下,分臣三成利……”
“陛下,臣是被他们蛊惑的,臣再也不敢了!”
“温、范两家?”
郑森松开手,站起身时,甲叶碰撞声又密了起来,眼底厉色毕露。
“明末的士绅恶习,倒在河南扎了根!”
“真当朕的政令是废纸,百姓是好欺负的?”
他厉声传旨:“周口知县就地斩首,首级挂城门示众三日。”
“让所有官员、士绅看看,吸百姓血的下场!”
“温、范两家抄家,所有田产还给百姓。”
“男丁押往郑州修城,女眷按律发配边疆,永世不得回河南!”
“臣遵旨!”
陈永华架起知县就往外拖。
那知县的哭嚎声撕心裂肺,一路从府衙大堂嚎到门口。
最后被一声惨叫截断,再没了声息。
三个农户吓得浑身发抖。
却又忍不住抬头看郑森,眼里先是怯生生的,后来慢慢透出光来。
老汉“噗通”跪地,带着另外两人连连磕头,额头都磕出了红印:“谢陛下为百姓做主!陛下是青天大老爷!”
郑森弯腰扶他们,指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