给乡亲留条路’!”
“王胤铮?”
郑森捏着册子的手猛地收紧,纸页被攥出破洞。
眼底满是嘲讽:“那个三姓家奴?降了明、降了清,最后投了朕。”
“现在倒替晋商出头?”
他记得清楚,王胤铮投诚时,还献了晋商的三千两银子。
现在显然是和晋商勾得更深了。
“他在张家口经营数十年,和晋商勾得紧。”
陈永华急声道:“这次士绅纳税,晋商的千亩田也得缴。”
“王胤铮自己也有田,怕是心疼银子,还想借着晋商捞好处!”
“心疼银子,就敢通敌?”
郑森猛地起身,腰间佩剑的剑鞘撞在案上,发出“当”的一声脆响。
“传旨阎应元!率北平军盯死张家口!”
“王胤铮敢动一兵一卒,立刻镇压!”
“再让锦衣卫去查晋商,把他们和范文程勾结的证据,给朕扒得干干净净!”
“臣遵旨!”
陈永华刚要走,冯厚敦却拦了一下。
转头对郑森道:“陛下,王胤铮手握五千边军,逼急了恐会投清。”
“不如派使臣安抚,许他免缴一年田税,先稳住他?”
“安抚?”
郑森冷笑一声,走到雨里,雨水打湿龙袍也没顾。
“冯大人,你忘了前明是怎么丢的北边?”
“就是纵容了李成梁,才养出努尔哈赤!”
“今天纵容王胤铮,明天就有第二个、第三个!”
他转头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:“阎应元的北平军,收拾一个王胤铮,绰绰有余!”
“朕要的不是一时安稳,是大夏百年太平!”
冯厚敦被说得哑口无言,只能躬身退下。
他知道,这位帝王一旦下了决心,就没人能改变。
半个时辰后,张家玉又冲了进来。
官帽歪在脑后,袖口沾着尘土,脸上的怒色几乎要溢出来。
连呼吸都带着粗气:“陛下!河南温、范两家余孽,不仅拒不纳税!”
“还纠集几十名士绅,在开封府衙前闹事,把征税小吏打得头破血流!”
“哦?”
郑森转身,手指摩挲着案上令牌的边缘。
眼底的寒意在烛火下闪着冷光,语气里听不出情绪,却透着压人的沉。
“周口斩了知县,抄了他们家,还没长记性?”
“他们喊着‘士绅纳税是亡国之政’,还骂您‘偏袒百姓,打压士绅’!”
张家玉攥着官帽的手都在抖,指节泛白。
“开封知府拦不住,士绅越聚越多,再拖下去怕是要出乱子,求陛下示下!”
“示下?”
郑森拿起案上的令牌,“啪”地扔给张家玉。
令牌带着风砸在他手心,沉甸甸的压得人发沉:“带着朕的令牌,去开封!”
“查封温、范两家所有家产,主犯当场斩首。”
“首级挂在开封城门上示众三日!”
“其余家人贬为奴籍,田产全充公,分给没地的百姓!”
“告诉那些闹事的士绅——朕的政令,不是他们能抗的!”
“谁再跳出来,温、范两家就是下场!”
“臣遵旨!”
张家玉攥紧令牌,令牌的棱角硌得手心发疼也没顾。
转身就走,脚步踩得地面“咚咚”响,带着一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狠劲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