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佟图赖、范文程、尚之信三人走进来。
鞋上的雪被拍净,却仍带着一身寒气。
三人对着灵柩躬身行礼,动作肃穆。
“太后,八旗兵怨气越来越重。”
佟图赖率先开口,声音粗哑:“不少兵卒听说粮草断绝,已经开始私下议论。”
“再不出兵,恐怕会生哗变!”
范文程跟着上前,躬身道:“太后,臣已封锁消息。”
“但纸包不住火,时间长了,终究会泄露。”
“当务之急,是让佟将军、尚将军尽快出兵。”
“抢到粮草,才能稳住军心。”
尚之信也附和道:“太后,臣的部队已整装待发。”
“只要您一声令下,即刻便可开拔。”
“山海关那边,臣已派人联络,确保万无一失。”
孝庄望着三人,眼神缓缓变得坚定。
她站起身,走到三人面前:“哀家知道你们的顾虑。”
“但入关劫掠,只能成功,不能失败。”
“佟图赖,你走张家口,务必拿下大同粮仓。”
她目光落在佟图赖身上,语气沉重:“那是山西最大的粮仓,有了它,大清就能撑过这个冬天。”
“尚之信,你走山海关,重点抢夺河北的布匹、盐铁。”
孝庄转向尚之信:“军中将士的冬衣早已破烂,急需补充。”
“范文程,你留守盛京,辅佐太子监国。”
她最后看向范文程:“稳住后方,安抚宗室,若有异动,可先斩后奏!”
三人齐声应道:“臣等遵旨!”
孝庄抬手,示意三人退下:“去吧,早日出发。”
“哀家在盛京等着你们凯旋,等着给皇上报捷。”
佟图赖、尚之信再次躬身行礼,转身离去。
甲胄碰撞声渐渐远去,消失在风雪中。
范文程却没动,迟疑着开口:“太后,王胤铮那边……”
“不用管他。”
孝庄打断他,眼神冷冽:“他收了大清的银子,自然会办事。”
“若他敢反悔,哀家自有办法收拾他。”
范文程躬身应道:“臣明白了。”
缓缓退下,殿内又恢复了寂静。
孝庄重新坐回灵柩旁,望着棺身的云龙纹。
烛火摇曳,映着她孤绝的身影。
风雪还在呼啸,仿佛在为这场豪赌,奏响序曲。
数日后,门帘再掀。
三道身影踏雪入殿内,雪沫子顺着衣摆滑落。
佟图赖前头领路,官服沾着冰碴,脚步踉跄却透着急切。
尚之信攥着佛珠疾转,指腹磨得发亮,眼神频频瞟向佟图赖后背。
范文程殿后缓行,袍角扫过门槛积雪,目光时不时扫向孝庄,满是谨慎。
“咚!”
三人齐齐跪倒,青砖相撞的声响划破殿内死寂。
刚叩两拜,佟图赖往前挪了半尺。
声音尖得像绷紧的弦:“太后!皇上驾崩半月,国不可一日无君!”
“昨天蒙古使者摔碗放话,再不定新君就带牛羊投大夏!”
“连盛京兵卒都在传,大清撑不过冬天!”
“求太后早立储!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