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一个跑了。”
“怕是图纸已送出。”
“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。”
郑森冷笑,手指点在折册“坚壁清野彻底”五字上。
“冯厚敦总说‘士绅是根基’,这根基早烂透了!”
他想起上月山东通敌案,冯厚敦曾求他从轻发落。
说“留一线日后好安抚”。
结果不到一月,彰德府士绅就把粮仓藏进祠堂地窖。
缸口封着族谱,骗过地方官,专等清军来取。
“冯首辅昨晚还递了密折。”
陈永华额角冒出汗,抬手擦了擦:“他说地方文官多与士绅沾亲。”
“查得太严,恐他们故意拖延粮草转运。”
“上次彰德府通判被抓,不到一天。”
“通敌账本就被府衙典吏烧了——那典吏,正是通判的女婿。”
陈永华补充道,字字戳中要害。
“那就连窝端!”
郑森转身冲到舆图前,手掌“啪”地按在北平位置。
指腹带着老茧,狠蹭“清军”二字的红漆:“传朕令。”
“锦衣卫联合各省按察使清查士绅,田产对账册,漏报一亩便封田。”
“银库核查晋商票号流水,有一笔往辽东转运便扣人。”
“家中搜出清廷密信的,无论官绅,抄家没产,株连亲族!”
“让锦衣卫暗线紧盯按察使,敢通风报信的,一同治罪!”
他语气决绝:“给按察使们下死令,三日内交出土绅田产清册。”
“交不出来,自请罢官!”
陈永华躬身,主动献策:“臣有一计,晋商票号暗账常将给清军的银子记在‘漕运损耗’‘盐引折银’名下。”
“臣已令山西锦衣卫乔装成票号伙计,混入平遥总号。”
“紧盯账房先生的暗柜。”
“士绅这边,可让地方官以‘黄河改道筹款’名义召他们赴宴。”
“趁机核查随身携带的地契、书信,避免提前销毁证据。”
郑森眼底闪过一丝赞许,点头道:“就按你说的办。”
他指尖划过舆图上的通州,语气沉了几分:“阎应元在北平守三万新兵。”
“王胤铮五千降兵扎通州,离他不过五十里。”
“你派去的锦衣卫,除了截到赵三的布防图,还查到了什么?”
“动静不小,且透着蹊跷。”
陈永华语气凝重:“赵三送图前,曾去王胤铮营中密谈三次。”
“每次都带不同亲信,似在串供。”
“降兵营里多了十几个‘货郎’,全是辽东口音。”
“白天挑担卖针头线脑,眼神却总往新兵营岗哨瞟。”
“连换班时辰都在地上画道道记录。”
“阎应元想派人核查,王胤铮直接拦下。”
“说‘降兵思乡,让他们见见同乡安心’,还特意给货郎发了通行令牌。”
“好个‘见同乡’!”
郑森嘴角勾着冷嘲,指尖敲着通州位置:“让阎应元照此办理。”
“第一,给降兵换掺沙的粮,饿不死但没力气,防哗变。”
“第二,调两千新兵驻通州外围,弓箭上弦,围而不攻。”
“第三,若王胤铮敢阻拦查货郎,先缴他兵权,但别杀他。”
“朕倒要看看,他是真通敌,还是有别的盘算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添了几分权衡:“朕不留养不熟的白眼狼。”
“但也不杀蒙冤的忠臣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