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功绩,一并传扬开了。”
苍牙抱着双臂,哼了一声:“人族的规矩,麻烦。但……不讨厌。”
赵红药轻轻关上舷窗,隔绝了外界的喧嚣,船舱内重归寂静。她转身,目光扫过昏迷的陆烬,看向谢知味和苍牙,脸上并无多少喜色,反而带着一丝凝重:“盛名之下,其实难副。如此声势,是荣耀,亦是枷锁。烬哥如今昏迷不醒,我们……需更加谨慎。”
她敏锐地感觉到,在这片欢迎的炽热海洋之下,似乎潜藏着某些不易察觉的暗流。那并非具体的威胁,而是一种氛围,一种在英雄光环背后,悄然滋生蔓延的、更为复杂的东西。
舰船缓缓靠岸,沉重的锚链落下,发出铿锵的巨响。
码头之上,北冥军府安排了盛大的欢迎仪式。军乐队奏响了雄壮的凯歌,披甲执锐的仪仗队分立两侧,肃杀而威严。以北海公为首的军府高层,几乎尽数到场,亲自迎接。
当赵红药和谢知味一前一后,抬着依旧昏迷的陆烬,在苍牙的护卫下走出船舱,踏上北冥的土地时,整个码头的欢呼声达到了顶点。声浪如同海啸般扑面而来,震得人耳膜发聩。
“看!是陆行走!”
“他好像受伤了?”
“定是为了摧毁那邪物付出的代价!”
“英雄!他们是北冥的英雄!”
民众的情绪被彻底点燃,许多人激动地热泪盈眶,奋力向前拥挤,想要更近地看一看这几位挽救了盟约、挫败了烈阳阴谋的年轻人。
北海公快步上前,这位须发皆白的老将,此刻脸上也难掩激动与关切。他先是仔细查看了陆烬的状况,确认他只是昏迷而非更糟后,才重重松了口气,拍了拍赵红药和谢知味的肩膀:“辛苦了!你们都是好样的!军府已备好最好的医师和丹药,定会倾尽全力让陆烬尽快康复!”
随后,北海公面向民众,声若洪钟,宣布了与青木妖国正式缔结军事盟约的惊天喜讯,并将陆烬小队在妖国历经三重试炼、揭露内奸、最终摧毁圣骸的功绩,简明扼要地公之于众。每一件事,都引来山呼海啸般的欢呼。
在这片沸腾的欢庆中,赵红药扶着陆烬,谢知味在一旁协助,苍牙如铁塔般挡开过于激动的人群,一行人随着北海公和军府仪仗,缓缓向城内行去。
沿途,热情的民众不断将花瓣、彩布甚至珍贵的粮食抛洒向他们,表达着最质朴的感激与崇敬。街道两旁的建筑窗口,也探出无数张激动的面孔,欢呼声不绝于耳。
然而,就在穿过最为繁华的中央大道,即将进入军府核心区域时,赵红药的脚步微微一顿。
她的目光掠过欢呼的人群,无意中瞥见了大道旁一座装饰华美的酒楼窗口。那里,几个衣着锦绣、看似世家子弟的年轻人,正凭栏而望。他们脸上也带着笑,鼓掌的动作却显得有些敷衍,彼此间低声交谈着什么,眼神偶尔扫过被簇拥着的陆烬一行人时,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审视,以及一丝……不易察觉的冷淡,甚至是一闪而逝的阴霾。
那并非敌意,更像是一种隔阂,一种基于不同立场和利益盘算的疏离。
其中一人的话语碎片,顺着风,隐约飘入了赵红药敏锐的耳中:
“……倒是好大的声势……”
“……妖国舰船,啧啧,价值不菲啊……”
“……此番归来,怕不是要动某些人的盘子了……”
“……黄金路上,岂是单凭武力就能……”
后面的话语被更大的欢呼声淹没。
赵红药的心,微微沉了一下。
她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,更加稳固地扶住身边的陆烬,仿佛他只是沉沉睡去,并未感知到这凯旋盛景之下,那悄然涌动的一丝寒意。
“凯旋了,烬哥。”她在心中默念,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,“但属于你的战斗,或许才刚刚开始。”
她抬起头,望向军府那巍峨森严的大门,仿佛能穿透那厚重的玄冰铁门,看到其后更加错综复杂、暗流汹涌的棋局。
英雄的归途,铺满了鲜花与赞誉,也投下了更为浓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