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变化。
看着他这失却了往日冷静、近乎失态的模样,陆烬心中暖流更甚。他扯了扯嘴角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:“还好……就是……浑身无力,像是……被彻底掏空了一般。”
“这是必然的!”谢知味这才稍稍冷静,但眉头依旧紧锁,指尖感受着陆烬腕脉下那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的跳动,“神魂本源损耗太过剧烈,近乎枯竭!如今虽侥幸稳定,未曾溃散,但也如风中残烛,脆弱不堪。必须静养,绝对静养!至于道炉……”
他顿了顿,语气变得沉重起来,缓缓收回手:“道炉……近乎完全沉寂,心火微弱至斯……陆兄,你的修为……怕是暂时……尽失了。”
最后三个字,他说得极其艰难。
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。赵红药扶着陆烬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,担忧地看着他。
修为尽失。
对于一个修行者而言,这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。这意味着多年苦修付诸东流,意味着力量、地位乃至生存保障的丧失。
陆烬沉默了。他闭上眼,仔细地内视自身。
空。
前所未有的“空”。
曾经奔腾着浑厚元力的经脉,如今如同干涸的河床,只有些许微弱的气流如同小溪般艰难流淌。位于丹田核心的道炉,那曾经日夜不息、淬炼心火的金色熔炉,此刻黯淡无光,冰冷死寂,只有最中心处,一点比火星还要微弱的金芒,证明着它尚未彻底熄灭。
一种巨大的虚弱感和失落感,如同冰冷的潮水般瞬间淹没了他。这种感觉,比身体的无力更加深刻,更加刺痛灵魂。
他静静地感受着这份“失去”,没有愤怒,没有不甘,只是以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,审视着这残破的躯壳和几乎熄灭的道基。
良久,他缓缓睁开眼,眸中虽然依旧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,却出乎意料地平静。
“能醒来,已是万幸。”他的声音依旧沙哑,却带着一种勘破般的淡然,“至少,我还活着,还能思考,还能……看到你们。”
赵红药和谢知味都愣住了,他们预想了陆烬可能的各种反应,却唯独没想到是如此平静的接受。
“陆兄……”谢知味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安慰的话,却发现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。
陆烬轻轻摆了摆手,目光转向赵红药:“这些日子,外面……发生了很多事吧?我隐约听到一些……‘黄金之路’?‘商业同盟’?”
赵红药与谢知味对视一眼,知道瞒不过他,也无需再瞒。
赵红药深吸一口气,开始以最清晰、最简洁的方式,向他讲述这二十天来的剧变。从凯旋盛景下的暗流,到物价的异常波动;从风隼司司主对“黄金之路”危害更甚刀兵的判断,到烈阳商行“抬源断流”、“低价倾销”的双重打击;从陈氏粮行、百炼坊等本土商会的困境,到她被迫临危受命,尝试以微光轩为纽带组建商业同盟的艰难;最后,她也提到了自家“镇远镖局”遭遇的、源自同一根源的危机,以及她借助军府订单暂时稳住局面的经过,并强调了这一切都得益于他之前建立的威望和基础。
她的叙述,为陆烬勾勒出了一幅远比刀光剑影更加复杂、更加凶险的战争图景。每一家商铺的倒闭,每一个工匠的失业,每一次价格的波动,都是这场无声战争中流淌的鲜血。
陆烬静静地听着,脸色愈发凝重。他仿佛能看到那无形的黄金枷锁,正如何一点点勒紧北冥的脖颈,侵蚀着这座城市的根基与希望。
“黄金路上骨作薪……”他低声重复着司主的判词,声音沉重,“此战,确实险恶。”
“正是如此。”谢知味适时接口,他拿起一直随身携带的、写满数据和推演的笔记,“陆兄,根据我这段时间的观察与分析,烈阳此计,核心在于以其国力优势,行‘釜底抽薪’之举。要破局,我们不能只被动接招,必须找到我们自身的优势,进行战略性反制。”
他翻开笔记,指向上面精心绘制的图表和推导过程:“我查阅了大量古籍,并结合北冥的实际情况,认为我们或可从以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