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伟攥紧今天抢劫统计来的数据。指甲掐入掌心,血滴落如泪。他忽而仰天大笑,笑声中尽是悲愤:
“好个昌旭城!好个燕昭天!”
程越悠悠哒哒而来,见他癫狂模样,却未阻拦。
他知道这笑声是枷锁崩裂之声,是良知苏醒的嘶吼。他能有如此感悟,就说明这小子以后还能用。说他眼睛里只有贪婪的话,那也别怪自己手黑了。
韩伟感觉自己像是大病了一场。直到深夜也没有睡意,他独坐残破的城楼,手中攥着那枚从侍郎府抢来的金簪——簪头雕着牡丹,却是用他人妻女的卖身契换来的。
他忽而掷簪于地,拔剑欲斩,却终颓然垂臂。
程越悄然立于身后用手拍了拍他的肩:
“韩将军,可知,为何我许你取权贵浮财?”
韩伟看是他急忙行礼,却被程越制止。这才想起上官在问他话,急忙整理了一下思绪道:
“为收买人心,为稳住军心?”程越摇头,目光如潭:
“是为让你亲手撕开这世道的脓疮。让你们也恨贪官,而你们却曾为苟活而效忠他们;你掠百姓,却终因良知而自愧。人性如镜,善恶皆映。今日你取浮财,是赎罪,亦是抉择——此后你是为私欲而活的刽子手,还是为民心而战的将领,全在你一念之间。”
韩伟浑身一震,喉头如哽巨石。他望向城外星空,忽觉那星子如百姓的眼,正静静注视着他。此刻心里渐渐明亮起来,身体也没有刚才如此沉重了。
次日清晨,他率部查封最后一间官宅邸时,忽下令:“将宅中酒宴撤下,分予城南饥民!”
士兵惊愕,他却厉喝:“权贵的血泪酒,喂不饱百姓的枯肠!”那日,昌旭城南的哭声渐止,炊烟竟在废墟中升起一缕。这场巷战,不仅是刀剑的厮杀,更是人心的天平在血火中重塑。程越以险棋点燃了正义的星火,韩伟在泥潭中触到了良知的棱角。
当权贵的金库化为赈灾的粮仓,当田册从密室走入百姓手中,昌旭城在疮痍之上,悄然生出新生的根系。然而,变革的烈火并未止于此。程越将田册副本送至各乡的消息,如风掠过干柴。半月后,昌旭周遭数县百姓揭竿而起配合义军和韩伟的贪官稽查大队,清核田亩、惩治贪吏的呼声震天!……
平州侯燕昭麟震怒,立刻派次子燕昭德信率领3万大围剿,程越听完之后倒是乐滋滋的找了一块空旷的地方让军队摆好阵型。同时也邀请到韩伟带着他的3000俘虏兵过来观战。
初秋的平原上,风裹挟着尘土呼啸而过,仿佛天地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厮杀而颤抖。燕昭德信身披铁甲,立于两万铁骑阵前,目光如炬。他的头盔上缀着鹰羽,猎猎飘扬,象征着这支军队曾踏破山河的威名。
身后,两万骑兵列阵如林,战马喷着粗气,蹄铁在地面刨出深浅不一的沟痕。他们手中的长刀在烈日下泛着冷光,弓箭手们将羽箭搭在弦上,随时准备倾泻死亡。
燕昭德信望着对面只有几千人步兵的阵营眼睛里充满了不屑。
而他根本就不认得,对面那三千装备马克沁机枪、毛瑟98k步枪与92式榴弹炮的程越军队,正用黑洞洞的枪口与炮筒,将一场屠杀悄然写进结局。
远处,程越的阵地宛如一座钢铁堡垒。马克沁机枪被固定在三角支架上,枪管缠着冷却用水管,机枪手们戴着护目镜,神情冷峻。毛瑟98k步枪整齐排列,枪托抵着地面,狙击手早已爬上土坡,通过瞄准镜锁定关键目标。92式榴弹炮的炮筒在阳光下泛着幽蓝的金属光泽,炮弹箱堆积如小山,随时等待被填入炮膛。
程越立于指挥台之上,清秀依旧抢过望眼镜率先看,孤影大帅哥还是那样,抱着双刀坐在一边,一句话不说。
望远镜中清秀的瞳孔收缩着,他很清楚这是一场不对等的较量,目前他也没有想到能够对抗程越军队的办法,无论你是主动进攻还是守城,都是一样的下场。
燕昭德信的心头掠过一丝不安。他的铁骑曾纵横草原,马蹄所至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