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投降后才开仓。
他们继续前行,所见愈发触目惊心:有孩童饿得蜷在破絮中,皮肤泛着青灰,指尖抠着墙缝里的泥土往嘴里塞;壮年男子聚在枯井边,为争半桶浑浊的水几乎扭打至死,血渍溅在井壁上,宛如一朵朵暗红的梅花;更有一家门户大开,家具被砸得七零八落,连墙上的字画都被撕碎,显然已被守军或暴民洗劫一空。
程越的拳头越攥越紧,指甲掐进掌心,他原以为进城只是寻个“闲逛”,此刻却觉如踩在烙铁之上,每一步都烙着灼心的痛。
“我们……是否该做点什么?”清秀突然停下,剑鞘撞在地面上发出轻响。他的目光落在一户人家门前的孩童身上,那孩子正用最后一丝力气啃着木棍,嘴角渗出血沫。
孤影苦笑摇头:“唐军围城为的是逼守军投降,我们若贸然分发粮食,引得守军察觉,恐坏了大局。且城内人心已乱,贸然施粮,反可能引来疯抢。”
程越却再按捺不住,胸中那团火终于燎原——他猛地冲向街角一家粮铺,一掌劈开厚重的木门,木屑纷飞中,店内竟堆着几袋未动的米粮,店主早已逃匿无踪。三人将粮食分给饥民时,起初无人敢近。百姓们如受惊的鸟雀,躲藏在阴影中窥视,直到清秀将米袋轻轻放在那啃木棍的孩童面前,孩子母亲才颤抖着扑过来,将米袋搂在怀里,嚎哭声中夹杂着模糊的“谢恩公”。
然而此举终究惊动了守军。一队巡逻士兵闻声赶来,火把将街道照得通亮。为首将领厉声喝问:“何人擅启粮铺?!”孤影冷笑拔刀,刀刃映着火光如一条银蛇:“既已至此,那便在这里减少你们数量便!”
程越挡在饥民面前:“莫伤百姓!粮铺店主已逃,我等不过见不得孩童饿死!……”
果然孤影的单刀仅仅几个呼吸就摆平了巡查卫兵,三道黑影再次穿梭在房顶之间。
夜风掠过,远处传来城内婴儿的啼哭与妇人的哀叹,交织成一片凄怆的悲鸣。程越忽然意识到,这围城之困并非简单的胜负之争,而是将人性逼至绝境的地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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