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熏黑了窗棂;习‘九宫剑阵’时,剑尖挑落多少梅瓣,是为闺阁绣花消遣?”
她忽地起身,素袖一挥,舆图上的红圈、蓝线、山川标记皆被她以茶渍点染勾连,化作攻防之势:“程越小弟性烈如火,若无人以水相济,恐燎原反焚自身。城中旧贵盘根错节,需如抽丝剥茧,方不伤筋动骨。女儿愿往,不只为助他一臂,亦是为程家百年基业,添一枚活棋。”
烛火摇曳间,父女二人的影子在墙上交融如双龙共舞。程泊涯想起玄玉十六岁那年,以一封《水利疏浚策》说服陛下疏通淤河,河畔百姓立碑称颂“女骁”;想起她为救药庐病患,冒雪寻药三日不归,归来时靴底结满冰棱却面不改色。此女聪慧坚韧如寒玉,确需烈火淬炼方能成器。
“但此去需隐身份,化名‘程墨’,以幕僚之身辅佐程越。”程泊涯叮嘱道,眼底闪过一丝忧虑。程玄玉将玉簪取下,轻点在墨砚中,玉色瞬间染上浓黑:“父亲放心,女儿知分寸。这簪子是母亲临终所赠,说‘玉簪不折,程家不灭’。如今暂留您这儿,待事了归来,簪发上时,当更映山河。”
次日清晨,程玄玉卸去钗环,着一袭灰布长衫,携一箱典籍、一柄未开鞘的剑,悄然踏上征程。她回首望见小院檐角的风铃仍在风中轻晃,恍惚听见父亲在槐树下低吟:“玉虽坚,亦需磨砺方成器。”马蹄踏碎晨雾,她腰间新佩的程家玉佩与衣带相击,清越之声如暗誓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