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墨白站在审讯室外的单向玻璃前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后颈的疤痕。玻璃另一侧,宿凛正用磁力镣铐将那个所谓的“凶手”固定在椅子上。
那人耷拉着脑袋,嘴角却还挂着那抹令人作呕的笑——和他在广场上挑衅江墨白时一模一样。
“第三轮了。”厉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递过一杯刚烧开的水,“还是那套说辞。”
江墨白接过杯子,滚烫的液体顺着食道滑下,却暖不了他冰冷的四肢。三天了,这个自称“清洁工”的男人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:“我收了钱,只管杀人,不问雇主。”
宿凛的审讯手段堪称艺术。他不用刑具,仅靠声音和微表情就能击垮大部分人的心理防线。
但这次,连他都开始皱眉——不是因为这人的顽固,而是因为他说的很可能是实话。
“监控记录恢复了吗?”江墨白问。
厉战摇头:“被一种新型磁力病毒覆盖了,技术部说至少需要三个月破解。”他顿了顿,“高层刚才下了命令,要求明天就结案。”
水杯在江墨白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。今早路过档案室时,他瞥见一个穿白大褂的背影正在翻阅江教授的研究资料——那人转身太快,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洋甘菊香味,和那家伙惯用的熏香一模一样。
“替我谢谢宿凛。”江墨白放下杯子,水已经凉了,“告诉他,剩下的我来处理。”
厉战欲言又止,最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。这个动作让江墨白想起江教授——老人总爱这样拍他,枯瘦的手掌带着机油的刺鼻味,却比任何安慰都令人安心。
审讯室的门无声滑开。宿凛正在擦拭他沾血的手指,见到江墨白时露出疲惫的眼睛:“他脑中被植入了某种病毒,相当于记忆锁,强行突破会自毁。”他凑近江墨白耳边,声音压得极低,“但我在他胃里发现了星辉石残渣——只有那个实验室会用这种载体传递信息。”
江墨白的瞳孔微微收缩。星辉石,于小伍家族的特产,也是...那个人最爱的实验材料。
“辛苦了。”江墨白说,“剩下的交给我。”
宿凛满眼“谢谢你”的看向他,转身时在手套转了个漂亮的弧线:“江执判,别审太过,高层他们最近盯得紧。”
等所有人都离开后,江墨白走到那个男人面前。审讯椅的束缚装置自动解开,那人却已经虚弱得站不起来——宿凛的手段从来不留痕迹。
“你知道吗?”江墨白轻声说,“江教授生前最讨厌两件事:浪费和谎言。”
他从战术腰包取出一个小瓶,里面装着无色液体。男人终于露出恐惧的神色,挣扎着向后缩:“我...我真的不知道...”
“这是教授最后的发明。”江墨白拧开瓶盖,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蓝,“原则上来说能让人说真话,其实就是烧坏大脑的语言中枢。”他俯身,将瓶子悬在男人头顶,“最后一次机会。”
男人的瞳孔剧烈收缩,汗水浸透了囚服。就在液体即将倾倒下落的瞬间,他突然痉挛起来,嘴角溢出白沫:“基...基地楼...”
江墨白猛地掐住他下巴,却为时已晚。男人的眼白迅速被血色浸染,呼吸在几秒内停止——“记忆锁”的最后一道保险启动了。
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江墨白迅速收起瓶子,在安眠推门而入的前一秒,换上了那副惯常的冷漠表情。
“江墨白!”安眠语气不知道比平时冲了几倍,他举着通讯器,“高层刚下达正式文件,宣布案件侦破完毕。所有证据都归档了,连尸检报告都被加密...”
终端屏幕上,结案通知的签发人签名龙飞凤舞,但江墨白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独特的笔画转折——和当年批准∞-1融合实验的是同一双手。
“知道了。”江墨白转身走向门口,“把尸体送到焚化处,按标准流程处理。”
走出审讯大楼时,夜雨又开始了。江墨白站在雨中,任由冰凉的雨水冲刷后颈的疤痕。
那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