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寻墨拿着宿凛给的临时通行许可,没有回“异能人”宿舍,而是径直走向了江墨白的住宿区。
脑子里还在反复回响着那些尖锐到令人窒息的问题,以及宿凛最后那个让他去向江墨白寻求答案的任务。
这让他心头像是压着一块巨石,脚步也显得有些沉重。
走到江墨白住所楼下时,傍晚的天光已经变得柔和。他远远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蹲在花坛边。
江墨白还穿着执判官的制服,肩线笔挺,显然是刚结束工作回来。
但他此刻的动作却与那身象征力量与责任的制服有些违和——他正伸出一根手指,极其轻柔地挠着一只只有巴掌大小、通体由哑光金属构成的小机械鸟的下巴。
那小鸟似乎很享受,圆圆的传感器眼睛眯成了两条缝,发出细微的、愉悦的“嘀嗒”声。
当它察觉到季寻墨的靠近时,传感器转向他,歪了歪头,随即扑棱一下飞起来,精准地落在了江墨白边角有些翘起的黑色短发上。
收拢翅膀,找了个舒服的位置,不动了,显然是一副不打算走的架势。
江墨白因为这小小的动静抬起头,在看到季寻墨的瞬间,他那双通常没什么情绪的深灰色瞳孔里,清晰地闪过一丝猝不及防的惊喜。
那神色很快淡去,恢复平静,他站起身,头顶着那只安然不动的小机械鸟,看向季寻墨,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:“怎么回来了?”
这一刻,季寻墨莫名想起了旧世纪那些关于“子女在大城市工作突然回家,独居老母亲又惊又喜”的描绘。他将这个荒谬的联想压下心头,走了过去。
“宿领袖找我谈了点事,批了我临时通行。”他解释着,目光落在江墨白略显苍白的脸上,眉头不自觉地蹙起,“您吃晚饭了吗?”
江墨白顿了一下,还没回答,他头顶那只小机械鸟却像是代他发言般,发出了一连串短促而尖锐的“嘀嘀嘀”声,像是在控诉。
季寻墨看着他平静的侧脸,一股无名火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心疼涌了上来。
他知道江墨白是人造体,对食物需求或许不如人类那么强烈,但他更知道,江墨白是能品尝出味道、并且隐约享受那种“进食”过程的。所谓“效率”,不过是他用来掩盖某种......惰性或者说孤独感的借口。
“不行,您不能把营养剂当饭吃!”季寻墨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一些,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。
这语气其实有些逾越,带着家人之间才有的、不加掩饰的关切和埋怨。
江墨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火气弄得怔了怔,似乎不太明白为什么季寻墨会对“是否按时摄入能量”这种小事如此激动。
他头顶的机械鸟也安静下来,传感器看看季寻墨,又看看江墨白,似乎在分析这紧张的气氛。
“......不饿。”江墨白最终给出了一个苍白无力的解释。
“不饿也要吃!”季寻墨几乎是脱口而出,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、类似于“管家婆”式的强势。
他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腾的情绪,知道现在不是纠结吃饭问题的时候。宿凛交代的任务像一根刺,扎得他坐立难安。
“您等着,我看看有什么食材......”他说着,就风风火火地先一步上楼回家,直奔厨房。
江墨白看着少年带着怒气和不赞同的背影,愣了一下,头顶的小机械鸟也疑惑地“嘀”了一声。他沉默地跟过去,靠在厨房门框上,看着季寻墨熟练地系上围裙,打开冰箱翻找,嘴里还小声念叨着“果然没什么新鲜东西”、“就知道会这样”。
晚餐最终是两碗简单的汤面,卧了鸡蛋,撒了葱花。热气腾腾的食物下肚,季寻墨心里的焦躁也平息了不少。
他放下筷子,看着对面安静进食的江墨白,以及他头顶那只因为温暖而进入待机模式、蓝光微弱闪烁的小机械鸟,深吸了一口气。
该来的总要来。
他低着头,挣扎了许久,才终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