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温柔里藏着点说不出的怅然。更巧的是,“阿鸾”二字收笔处,还画了个小小的风灯,灯芯处点着一点朱砂,红得像滴落在纸上的泪,又像奶奶胭脂盒里最艳的那抹红,在泛黄的纸条上,亮得刺眼。
“民国二十三年,爷爷刚到余杭巷当裱糊匠学徒。”沈砚之的声音有些沙哑,他从背包里翻出那本第十九章里提到的航海日志——封面已经磨损,里面夹着些旧照片,翻到某一页时,纸上画着两只交缠的纸鸢,一只沙燕,一只蝴蝶,翅膀上都写着“安”字,旁注着“阿鸾爱喝龙井,下次带些来”。他指着那行字,指尖轻轻摩挲着纸面,“他是特意约奶奶来茶馆,想告诉她自己的新住处,想让她知道,他终于有了个能落脚的地方,可以……等她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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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晚忽然想起奶奶常说的一句话,那时奶奶已经老了,坐在藤椅上晒着太阳,手里摩挲着半块玉佩,轻声说:“民国二十四年的钱塘潮最大,报纸上都登了,可我等的人没等来。” 她望着纸条上的“来年同看”,眼眶一下子红了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模糊了纸上的字迹——她清楚地记得,第十九章的航海日志里写着,民国二十四年,祖父在运送纸鸢的路上遭遇战乱,车子翻进了山沟,再也没能回来,也没能赴那个茶馆里的约。
原来那句“等的人没等来”,藏着这么深的遗憾。
二
“吱呀——”
柜台后的老者不知何时起身,端着个托盘走了过来,托盘上放着两只青瓷杯,杯里泡着龙井,茶叶在热水里舒展着,浮浮沉沉,像极了民国年间那些起起落落的日子。他将茶杯放在沈砚之和苏晚面前,茶烟袅袅升起,带着龙井特有的清香,漫进两人的鼻尖。
“这沈先生当年总来,每次都点一壶龙井,坐在靠窗的位置,说是‘等个姓苏的姑娘’。” 老者忽然开口,声音里带着点回忆的恍惚,他指了指窗边那张八仙桌,桌面是深色的红木,边缘有些磨损,却被擦得发亮,“那位置能看见巷口的老槐树,他说‘阿鸾认得那棵树,看见树,就知道是这儿了’。”
沈砚之顺着他指的方向走去,脚步很轻,像是怕惊扰了什么。阳光透过雕花木窗落在桌面上,映出淡淡的木纹,木纹里藏着些细小的划痕,像是被什么东西刻过,又像是经年累月的茶渍浸出来的。他蹲下身,指尖拂过桌面,忽然触到些粗糙的碎屑——那碎屑嵌在划痕里,呈暗红色,像是胭脂的颜色。
他用指甲小心翼翼地抠出一点,放在鼻尖一闻,瞬间愣住了——那香气,与第二十一章里奶奶胭脂盒的香气一模一样!那是种很特别的香,不是寻常胭脂的甜腻,是掺了龙井茶叶的淡香,奶奶说过,那是她特意让脂粉铺的人调的,“要让他远远就闻见我的味道”。
“是奶奶的胭脂。”苏晚也走了过来,接过沈砚之手里的碎屑,凑到鼻尖轻嗅,眼眶热得发疼,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,滴在桌面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,“她总爱在喝茶时补胭脂,说‘要让他远远就认出我,别等错了人’。” 她想起奶奶年轻时的照片,梳着齐耳短发,脸上涂着淡淡的胭脂,笑起来眼睛弯得像月牙,“她说女孩子家,总要体面些,不能让心上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。”
老者站在一旁,看着两人,轻轻叹了口气:“那姑娘当年也总坐在这儿,每次来都带着个胭脂盒,喝茶前总要对着镜子补一补,补完了就望着巷口,一等就是一下午。有时候沈先生来得晚,她就把胭脂盒放在桌上,说‘让胭脂替我等着,他来了就能看见’。”
沈砚之低头,目光落在留言簿上,忽然发现纸页间还粘着片干枯的龙井茶叶,叶片蜷缩着,呈深绿色,边缘有些发黑,却还能看出当年的形状。他小心翼翼地将茶叶取下来,放在舌尖一尝——起初是淡淡的苦涩,细细一品,竟还带着点回甘,像极了祖父诗里写的“茶盏浮龙井,相思沉底”。
他忽然明白,这茶里藏着的,从来不是滋味,是没说出口的牵挂。是祖父每次来茶馆,点一壶龙井,等一个人,把思念泡在茶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