热的痛楚,从腹部蔓延到脊背,再到四肢百骸。汗水模糊了她的视线,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、扭曲。耳边嗡嗡作响,像是千万只蜜蜂在飞舞,却仍能清晰地分辨出不远处兵刃相接的铿锵声,那是沈伏映还在战斗的声音。
“沈…伏映…”她无声地喘息,嘴唇干裂出血,每一次开合都带来刺痛。
就在这时,一股无法抗拒的冲动从体内爆发。这不是宫缩,这是更原始、更强大的力量——身体的本能在催促她,在命令她。
林纱猛地弓起身子,脖颈向后仰成一个痛苦的弧度,脊椎几乎要折断。她张大嘴,发出一声被压抑已久的嘶吼,那声音冲破云霄,带着生命最原始的力量,穿透了荒野的风,甚至暂时盖过了刀剑交击的声音。
“啊——!”
就在这一声呐喊中,她感到体内有什么在破裂,在挣脱,一股温热的液体奔涌而出,浸透了身下的土地,在枯草间蔓延开来。
紧接着,是一个滑腻的物体从体内滑出——那种感觉奇异而真实,带着生命的重量和温度。
然后是声音。
响亮而愤怒的啼哭,充满了对新世界的第一声抗议。
“哇啊——哇啊——”
婴儿的哭声划破长空,清脆而有力,竟让远处的厮杀声短暂地停滞了一瞬。就连风似乎也为之一滞。
林纱虚弱地抬起头,视线模糊,却仍能看到那个小小的、沾满血污的婴儿正在她双腿间奋力哭喊。那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,粉嫩的四肢在空中挥舞,充满了顽强的生命力,与此刻荒凉的旷野、血腥的杀戮形成鲜明对比。
她颤抖着伸出手,手臂却像灌了铅般沉重。因脱力而险些倒下,她咬破自己的下唇,用新鲜的疼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。小心翼翼地,她用已经湿透的衣襟裹住那个温热的小身体,将他搂进怀里。
婴儿的皮肤柔软得不可思议,带着体温和淡淡的血腥气。他的哭声在她怀中变得更加清晰,更加真实。
“孩子…”她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,眼泪混着汗水滑落,滴在婴儿皱巴巴的小脸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