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卖店的老板确实不知道这种事情有多严重,非常鄙夷地“哼”了一声说道:“我不过是帮人卖货,还能有啥事儿?”
陈建民笑得很开心,嘴里的话却很重:“那要是你帮着卖货的这人出事了呢?南霸天听说过吧?到现在还在通缉。你知道八三严打的时候,他为啥能跑吗?我告诉你吧,那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儿了,这人就是委托你卖货的人!”
老板的脸色有点儿白了,但他还是强撑着辩解:“你净瞎扯!人李长海是卫生局干部,犯得着为了一个流氓搭进去自己?”
陈建民闭着眼睛背诵课文一样说道:“1983年4月23号,给南霸天送信儿,让他快点儿跑路,收一千二百块钱……”
老板的脑门儿上已经有冷汗浸出——别人兴许不知道这事儿,可他知道啊,他还是唯一在中间传话的人。说白了,消息就是李长海让他带过去的。可这事儿当初做得相当隐秘,咋能让别人知道了呢?
陈建民一直在偷偷观察老板的反应,这会儿见他一副爹死娘嫁人的样子,福至心灵地想到了另一层:这个老板不会也参与到放走南霸天的事儿了吧?八成!
我去嘞,自己本打算搂草打兔子,在老板这儿找回昨天的损失,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大一个收获。不过吧,相比李长海,这不过是个小卡拉米子,眼下没空儿跟他扯太多。
他拿起那两条烟在老板面前晃了晃:“老哥,你刚才说多少钱来着?”
老板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,甩了甩脑袋,脸上的表情异常丰富,最后咬着牙说道:“一共八块九毛钱!”
“啊?多少钱?”陈建民好像没听清,又问了一句。
“呃……一共……八毛九分钱!”老板的牙都快咬碎了,哭丧着脸,极为费力地重新报价。
八毛九分啊!两条中华烟啊!
那特么相当于四分五厘钱一包,这世上还有比这更便宜的烟吗?
陈建民满意了,“哎,这就对了呗。我记得这烟一点儿都不贵来着,比金葫芦还便宜不少呢。拿着,这是一块钱,不用找了!另外……”
他从兜里掏出昨天老板赠送的那包金葫芦,撕开了,取出五根递到老板嘴边:“这可是好烟啊,比中华都贵呢,可不能浪费了。那啥,我这人吧,特别喜欢给别人点烟,来,叼着!”
五根烟被老板叼在嘴里,像个打开的扇面。
陈建民找来火柴,逐一给点着了,轻轻地拍了拍老板的脸:“往里吸呀,不然我不白给你点了吗?你要是敢浪费一根,刚才那张纸可指不定会出现在哪儿。”
老板已经被烟熏得直流泪,这会儿猛地吸了一口,紧接着剧烈地咳嗽起来。
陈建民非常好心地把五根烟捡起来,夹进了老板的手指头缝里,还保持着憨厚的笑容,朝门口指了指说道:“我马上就走了,给李长海打小报告的时候别忘了多说一句:我陈建民会让他后半辈子过得非常得劲儿!”
夹起那两条中华烟,陈建民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离开了小卖店。
他之所以在拿到日记本之后不慌不忙,是因为这年月传递消息相当麻烦——海玉在知道丢了日记本之后,把消息传给李长海,至少也得需要二十多分钟;就算她在附近找个电话打过去,在李长海赶过来之前,他还是有充足的时间“教育”一下小卖店的老板。
更何况,他从小卖店出来后直接叫来一辆毛驴车,绕过主路,用最短的时间回到了租住的房子。
进屋就发现自己屋子里的炕上有一张周雪写的条子:“建民哥,我姐已经来了,我带她去厂里跟赵姐见了面。我接到晓红姐的电报,马上去市里,帮着核算另一笔买卖的利润……”
呵呵,看来刘晓红这买卖还有越做越大的意思啊。
陈建民收起那张条子,把炕桌摆到炕上,找来信纸和钢笔,拿出日记本,一分钟都没耽搁,用极快的速度抄写日记本上的内容。
正如陈建民猜的那样,在他和马凤梅一前一后离开之后,海玉回到西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