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系统给了他一段符合逻辑的、但与真实情况可能完全不同的“初见场景”。在这段记忆里,他依然是那个冷漠的路人,苏清影依然是那个莽撞的女生。
但为什么……他觉得这段画面有些别扭?
倒计时归零的瞬间,天平虚影淡去。
书店里恢复平静,只有阳光里的尘埃在缓慢翻滚。
苏清影静静地看了他几秒,然后问:“你看到了什么?”
林渊如实复述了那段画面。
她听完,嘴角极轻地扯动了一下——那不是一个笑容,更像是某种确认:“果然。系统会给你最符合你当前认知逻辑的版本。在你的潜意识里,初中时的你就是那样的人:独来独往,对陌生人漠不关心。”
“所以真实情况不是这样?”林渊敏锐地抓住了她话里的信息。
苏清影没有回答。她重新端起凉透的红茶,抿了一小口,然后说:“林渊,我得告诉你一些事。关于这个系统,关于它真正想要的东西,以及为什么它会找上你。”
她的声音压得很低,低到几乎要被书店老旧的空调嗡鸣淹没。
“我表哥当年连续完成了十七个任务。代价从最初的‘零花钱’‘游戏时间’,逐渐变成‘关于父母的温馨记忆’‘对疼痛的恐惧感’‘第一次获奖的喜悦’。到第十八个任务时,系统给出的选项是:‘支付所有关于自我身份的认知’。”
林渊的后背开始发冷。
“他拒绝了。”苏清影说,“然后系统强制执行了惩罚:随机剥夺三项基础情感——他失去了感受‘爱’‘悲伤’和‘愤怒’的能力。三个月后,他从学校的顶楼跳了下去。遗书上只有一行字:‘我感觉不到活着’。”
窗外的街道上,一辆公交车驶过,带起一阵风,卷起几片梧桐叶。
“第二个案例是我的学姐,两年前。”苏清影继续道,语气平静得像在讲述天气预报,“她坚持了二十三个任务,最后系统要求她支付‘未来所有生育可能性’。她选择了支付,换来了高考全省前十的成绩。现在她在顶尖大学,表面光鲜,但每三个月就要去一次精神科——她开始梦到从未存在过的孩子。”
林渊的手指掐进了掌心。
“系统在收集‘人性’的样本。”苏清影终于说出了结论,“它以‘代价’为名,从宿主身上剥离各种情感、记忆、感知、可能性。它把这些东西作为养料,作为数据,作为某种……我不知道最终目的,但所有迹象都表明,它在准备一场大规模的‘收割’。”
“为什么是我?”林渊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苏清影摇头,“但我观察了你一周。你有两个特质很特别:第一,你的情感感知阈值比常人高——也就是所谓的‘钝感’。这让你在支付代价时,痛苦会相对较轻。第二,你有一个极其坚固的‘存在锚点’。”
“锚点?”
 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