支之后,强烈的饥饿感如同潮水般袭来。我的胃袋开始痉挛性地抽搐,发出咕噜噜的抗议声。
“妈的……饿……饿死老子了……”耗子有气无力地呻吟着,开始翻找他那湿透的背包,“我的压缩饼干……我的罐头……”
然而,希望很快破灭。耗子的背包里,除了那几包被水泡得稀烂、根本不可能再用的硝铵炸药,就只剩下一把工兵铲和一只进水后接触不良、时亮时灭的手电筒。
“操!操!操!”耗子把背包底朝天地倒过来,除了淌下一滩浑水和几块碎石头,什么都没有。他绝望地骂着,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。
水生默默地从腰间解下他的装备:一把缠着红线的潜水刀,还算完好;一只防水性能较好的手电,光线稳定;除此之外,别无长物。之前用的戚家刀,显然在混乱中遗失了。
我摸了摸自己身上。衣服破烂不堪,湿透地贴在身上,冷得直打哆嗦。幸运的是,我贴身存放的一些重要物品,因为包裹得比较严实,竟然大部分都幸存了下来。我小心翼翼地将它们一一取出,放在一块相对平坦的大石头上清点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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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世珩的手书、《坤舆万川考》、崇祯密诏、杨展手书、无字册子和三十六枚沉甸甸的铁符。此刻它们躺在石头上,黑白分明,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。
这就是我们全部的家当了。没有食物,没有饮用水,没有药品,只有一堆看似重要、却不能当饭吃的文献和铁疙瘩,以及两把冷兵器和两只状况不佳的手电。
绝境。真正的、赤裸裸的绝境。
一阵沉默笼罩了我们。饥饿、寒冷、伤痛、前途未卜的绝望,像冰冷的河水一样,慢慢浸透骨髓。
“哈……哈哈……”突然,耗子发出一阵干涩的、比哭还难听的笑声,“教授……咱们这算不算……抱着金碗讨饭吃?这又是圣旨又是天书的……随便拿出去一件,够咱吃香喝辣一辈子了吧?可现在……现在他娘的连个窝窝头都换不来!”
我看着石头上那堆“宝贝”,也是哭笑不得。是啊,价值连城?或许吧。但在生存面前,它们此刻的价值,可能真的不如一块压缩饼干。
“至少……我们还活着。”水生突然开口,声音依旧低沉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。“活着,就有路。”
这话从一向沉默寡言的水生嘴里说出来,格外有分量。我和耗子都愣了一下。
耗子眨巴着小眼睛,看向水生:“水生哥,难得听你说这么长一句话……不过你说得对!活着就好!妈的,老子郝志军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?棺材里都睡过觉了,还怕饿肚子?”他挣扎着坐起来,拍了拍瘪瘪的肚子,开始发挥他苦中作乐的阿Q精神,“教授,你说咱们这经历,写成书能不能卖钱?名字我都想好了,就叫《我和崇祯皇帝不得不说的故事》,或者《古墓丽影之川江倒斗记》,到时候版税够咱吃多少顿火锅啊!”
我被他的胡言乱语气笑了,伤口都扯得疼:“吃火锅?你先想想怎么从这鬼地方出去吧!还古墓丽影,你瞅瞅咱仨这德行,跟水鬼似的,演《生化危机》还差不多!”
水生一边擦拭着匕首,一边冷不丁地插了一句:“生化危机……里面的僵尸,没黄毛能打。”
这话一出,我和耗子都愣住了,随即爆发出了一阵压抑不住的大笑。连水生自己,嘴角似乎也极其罕见地、微微向上牵动了一下。在这绝望的深渊里,这点苦涩的自嘲和玩笑,竟成了支撑我们不至于立刻崩溃的微弱火苗。
“哎哟喂……水生哥……没看出来……你还有点冷幽默……”耗子笑得直抽气,捂着肚子,“不过你说得对……黄毛那孙子……简直是他娘的超人……不对,超尸!”
我笑着摇头,心情却莫名轻松了一丝。绝境中,同伴的存在和这点苦中作乐的韧性,比任何豪言壮语都来得真实和宝贵。
“行了,别贫了。”我止住笑,感觉力气恢复了一点,“清点一下,想想下一步怎么办。耗子,你饿得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