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不对,这你都听见了?你……你是狗耳朵吗?”
话一出口,他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。眼看着张甯那双刚刚还含着笑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,透出危险的光,他连忙改口,声音都快劈叉了:“不是不是!我说错了!是仙女的耳朵!仙女的耳朵,师父您的听力范围,自然是与众不同,超凡脱俗!”
张甯收回了那副想咬人的表情,眼珠滴溜溜一转,用一种“我看你还想怎么编”的眼神盯着他:“你管我?!”
“不管不管,我哪儿敢管您啊!”彦宸此刻已经彻底沦为了“乖巧舔狗”,他继续着急忙慌地解释那桩“诗词公案”,“是她说……”
话音未落,他忽然感觉身侧的张甯停下了脚步。一股强大的气场瞬间将他笼罩。
他僵硬地转过头,正对上一双近在咫尺的、清亮得有些吓人的眼睛。张甯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他的手,转而面对着他,身体微微前倾,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,几乎就要贴到他的鼻尖上。她的目光像两道锋利的探针,直直地刺入他的眼底,仿佛要将他灵魂深处的每一个念头都看得一清二楚。
“她?”她缓缓地、清晰地吐出一个字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股冰冷的、不容置喙的压迫感,“她……是谁?”
那一瞬间,彦宸感觉自己周围的空气都被抽干了。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她纤长浓密的睫毛,以及那双清澈瞳仁里倒映出的、自己那张惊慌失措的蠢脸。
强烈的求生欲让他瞬间反应过来,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比划着,用尽全身的力气澄清道:“是苏同学!苏星瑶同学!就那个新同桌!”他特意在“同学”两个字上加了重音,以示两人之间纯洁的、革命的友谊,“是苏同学说!说师父您亲手织的这条围巾,特别有‘锦瑟无端五十弦,一弦一柱思华年’的意境!夸您手艺好,心思巧呢!我……我就是听着耳熟,顺嘴把下半句念出来了,条件反射!纯属肌肉记忆!这哪儿能算是对情诗嘛?!”
他一口气说完,紧张地看着张甯,连大气都不敢喘。
张甯就那么静静地看了他足足有五秒钟。那双清亮的眼睛里,像是有一台高速运转的测谎仪,正在分析他刚才那番话里每一个字词的真伪。
就在彦宸感觉自己快要在这场无声的凌迟中窒息时,张甯终于缓缓地、缓缓地,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。
她重新牵起他的手,转回头去,继续向前走。那股逼人的寒气,也随之消散了。
她似乎也觉得,把他逼到这个份上,也差不多该见好就收了。再逼下去,这只大狗可能真的要当场急哭了。
于是,她那紧绷了一路的嘴角,终于向上扬起了一道心满意足的、胜利者才有的弧度。她用一种近乎于施恩的、懒洋洋的腔调,慢条斯理地总结道:
“那看来,你今天一直都很乖嘛,没有做多少坏事啊!”
那句“多少”,像小猫的爪子,最后又在他心上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。
彦宸感觉自己像是刚从刑场上被无罪释放,整个人都虚脱了。他听着她那明显带着调侃的语气,积攒了一上午的委屈和后怕,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。他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,大声地、悲愤地控诉道:
“我就一件坏事都没有做过!”
张甯看着他那张涨得通红、满是悲愤的脸,终于忍不住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。那笑声清脆悦耳,像风吹过风铃,瞬间抚平了他所有的委屈。
“好了好了,知道了,你最乖了。”她像安抚炸了毛的小动物一样,用空着的那只手拍了拍他紧握着自己的手背,“那我们来复盘一下,”她侧过头,用一种循循善诱的、仿佛在解一道逻辑题的语气说,“既然你一件坏事都没做,那我,作为你讲道理又明事理的师父,是不是就根本没有理由生你的气?”
彦宸嗅到了一丝陷阱的味道,但这个逻辑链条天衣无缝,他只能迟疑地点了点头:“……是。”
“所以,”她话锋一转,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,“就因为你换了个漂亮的新同桌,我就要生气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