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送来的那盒暖玉棋子,被惠妃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,既不敢用,也不敢丢,如同一个烫手山芋,时刻提醒着他们母子已处于东宫的注视之下。
殿内的气氛无形中压抑了许多。
惠妃忧心忡忡,连带着对刘睿的看护也更加严密,几乎不敢让他离开视线太久,更别提去殿后“玩耍”
了。
刘睿能感觉到母亲的不安,但他更清楚,越是这种时候,越不能自乱阵脚。
太子的试探虽然暂时被糊弄过去,但疑心一旦种下,绝不会轻易消除。
他需要更彻底、更完美的“表演”
,来坐实自己“顽劣孩童”
的形象,彻底打消太子的戒心。
机会很快来了。
几日后,皇帝刘玄心情颇佳,在御花园设下小型家宴,只邀请了周贵妃、惠妃以及几位年幼的皇子公主,算是难得的家庭团聚。
太子刘琩和二皇子刘珩自然也在场。
这是刘睿第一次在公开场合,同时面对他这两位身份尊贵、各怀心思的兄长。
家宴设在临水的亭台中,四周垂着薄纱,微风拂过,带来阵阵荷香。
刘睿被惠妃抱在怀里,表现得十分“安分”
,一双大眼睛却不着痕迹地扫过全场。
太子刘琩坐在皇帝下,身着杏黄色常服,面容俊秀,举止优雅,正与皇帝轻声谈论着近日读到的一篇古文,引经据典,言谈间尽显储君风范与文采。
皇帝听得微微颔,眼中带着赞许。
二皇子刘珩则坐在另一侧,他身材比同龄人壮硕不少,穿着一身暗红色劲装,即使在这种场合,坐姿也依旧带着军中的挺拔,只是眉眼间的不耐烦几乎不加掩饰。
他对太子与皇帝的谈话毫无兴趣,目光时不时瞥向亭外侍立的禁军卫士,或者自顾自地啃着水果。
周贵妃坐在皇帝另一侧,笑靥如花,不时附和着太子的话,目光偶尔掠过惠妃和刘睿时,依旧带着那份居高临下的审视。
刘睿知道,这是一场无形的考场。
太子和刘珩,乃至周贵妃,都在暗中观察他。
当宫人将一盘精致小巧、散着诱人甜香的蜂蜜桂花糕端上来时,刘睿知道,表演的时刻到了。
其他皇子公主都在宫人的伺候下,小口品尝,举止得体。
轮到刘睿时,他伸出小手,却不是去拿糕点,而是直接抓向了盘子!
“睿儿!”
惠妃低声惊呼,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。
只见刘睿用两只小胖手,狠狠地抓起好几块糕点,不仅塞得自己满手都是黏糊糊的蜂蜜和糕点碎屑,还“不小心”
将两块糕点掉在了桌上,甚至有一块滚落,恰好掉在了坐在他斜对面的、二皇子刘珩的靴子上!
瞬间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。
刘珩眉头一拧,看着自己靴子上那摊明显的污渍,脸上瞬间涌起一股戾气,眼神凶狠地瞪向刘睿。
他本就性情暴烈,若非在皇帝面前,恐怕早已作。
惠妃吓得脸色煞白,连忙起身告罪:“陛下恕罪!
二皇子恕罪!
睿儿他……他不是故意的,他只是……只是年纪小,不懂事……”
她急得声音都有些颤。
太子刘琩也看了过来,他先是看了一眼狼狈的刘睿和恼怒的刘珩,随即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勾起一丝弧度,但很快便收敛,转而温声对皇帝道:“父皇,三弟年幼,手足无力,并非存心,还望父皇与二弟勿要怪罪。”
他这话看似在求情,实则坐实了刘睿“年幼无知”
、“手足无力”
的印象。
皇帝刘玄看着眼前这一幕,小儿子满手满脸的糕点渣,睁着一双“茫然无措”
的大眼睛,再看看二儿子那副快要喷火的样子,以及太子那“宽宏大量”
的姿态,他不由地皱了皱眉,但终究没对一个三岁孩童火。
“罢了。”
皇帝挥了挥手,语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