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熹微,尚未完全驱散北荒原的寒意,睿城却已被人声鼎沸的热浪所席卷。
无数衣衫褴褛、面黄肌瘦的流民,如同从地底冒出,又似被无形的磁石吸引,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,扶老携幼,步履蹒跚却又目标明确地走向那座在荒原上拔地而起的崭新城池。
他们眼中交织着长途跋涉的疲惫与近乎虔诚的希望,沉默而坚定地汇入城门前已然形成的庞大人流。
“快!
快!
再开辟两个临时安置区!
粥棚,东边增设三个粥棚!”
沈万三的声音已经沙哑,胖硕的身躯在人群中灵活地穿梭指挥,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。
他昨夜接到殿下谕令,只说今日会有大量流民来投,让他做好准备。
他原以为“大量”
不过是千人,已是他能想象的极限。
可眼前这密密麻麻、仿佛望不到尽头的人潮,何止三万!
他心中既是狂喜,又是前所未有的压力。
喜的是,人口即是根基,殿下竟真有如此鬼神莫测之能,凭空召来这无数丁口;忧的是,如何安置、如何管理、如何不让这“甘霖”
变成“洪灾”
,全压在了他的肩上。
“登记!
所有人必须登记!
姓名、籍贯、有何手艺、家中几口……”
吏员们声嘶力竭地喊着,毛笔在竹简上飞快划动。
妇孺被引往相对温暖的区域,青壮则在喝过一碗滚烫的粟米粥后,被迅编组,等待分派劳役。
就在沈万三忙得脚不沾地时,一名心腹账房连滚爬爬地跑来,激动得语无伦次:“沈…沈大人!
库…库房!”
沈万三心头一跳,跟着账房跑到那几个被殿下指定、刚刚紧急扩建完成的巨型山洞库房前。
当沉重的木门被推开一线时,里面隐约显露的景象,让这位见多识广的大商贾瞬间僵立在原地,瞳孔骤缩。
粮食!
堆积如山的粮食!
金黄的粟米、饱满的麦粒,如同金色的丘陵,填满了巨大的空间,那沉甸甸的质感,仿佛能闻到阳光和丰收的气息。
旁边另一个库房,则是寒光凛冽的兵甲之山!
一套套制式步兵铁甲、一柄柄锋锐的环刀,整齐码放,望之令人生畏。
再远处,还有堆积如小山的弓矢,以及……以及那在晨曦微光中,安静矗立着的,数以千计的神骏战马!
“天佑主公……天佑睿城啊!”
沈万三喃喃自语,双腿一软,几乎要跪下去。
他猛地抓住门框,稳住身形,眼中爆出前所未有的精光。
之前的种种担忧,在此刻这实实在在的、足以支撑数万大军经年累月作战的庞大物资面前,烟消云散。
他此刻无比确信,自己追随的,是一位真龙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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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,睿城军营校场,气氛却截然不同,肃杀而凝重。
点将台上,一身玄甲的张辽按剑而立,面容冷峻如铁,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台下有些混乱却又充满生机的新老士卒阵列。
他并未刻意散气势,但那久经沙场、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沉稳与威严,已然镇住了全场。
连一旁抱臂观察的霍去病,眼神中也少了几分平日的跳脱,多了几分审视与认可。
刘睿亲临,没有冗长的言辞,直接宣布:“即日起,张辽将军任睿城兵马总管,总领步、弓新军编练及城防事宜!
尔等,见张将军如见孤!”
“诺!”
台下响起参差不齐的应和声,许多新投军的青壮还带着茫然与畏惧。
张辽踏前一步,声如洪钟,清晰地传遍校场每一个角落:“奉主公令,整编军制!”
“现有靖北军老兵,及新投青壮,依其所长,分列三营!”
“其一,步兵营!
以原靖北军步卒为骨架,补入新兵,配新甲利刃,编三都,每都三千人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