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疆讲武堂,坐落在睿城西侧,与南面热火朝天的学宫工地遥遥相对。
这里没有飞扬的尘土和轰鸣的机械,只有一种肃穆沉静的氛围。
青灰色的砖石建筑线条硬朗,高大的门楣上悬挂着刘睿亲笔题写的“讲武堂”
匾额,铁画银钩,透着一股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。
今日,是讲武堂正式开课的日子。
最大的演武厅内,已然坐满了人。
期学员五十人,皆身着正式军服,按照品阶高低端坐在蒲团之上。
他们之中,有像韩猛这样因沙盘推演“表现不佳”
而被“送来改造”
的勋贵子弟,也有霍去病从各军之中遴选出来的、有潜力但资历尚浅的年轻军官。
每个人的脸上神色各异,有好奇,有期待,有不服,也有几分被强制送来学习的郁闷。
韩猛坐在前排,腰背挺得笔直,如同一个等待受刑的囚徒,脸色紧绷,目光低垂,不敢与周围任何人交流。
那场沙盘推演的惨败,如同一根耻辱的刺,深深扎在他的心头。
来到这讲武堂,于他而言,更像是一种公开的惩罚。
当刘睿的身影出现在演武厅门口时,所有学员,无论心中作何想法,都在值星官的口令下齐刷刷地起身,挺胸抬头,目光聚焦于那位年轻的北疆主宰。
刘睿依旧是一身玄色常服,并未穿戴甲胄,但他步履间自然流露的威严,以及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,让整个喧闹的演武厅瞬间鸦雀无声。
他走到厅堂前方那座不算高大、却象征着知识与权威的讲台后,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每一张面孔。
“坐。”
平淡的一个字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众人依言坐下,动作整齐划一。
“今日,是讲武堂第一课。”
刘睿开门见山,没有任何寒暄与客套,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,“这一课,本王亲自来讲。”
他顿了顿,拿起一支炭笔,在身后悬挂的巨大黑板上,写下了两个遒劲的大字:
《情报与后勤——现代战争的双翼》
看到这个标题,台下不少学员,尤其是韩猛等出身传统将门的子弟,脸上都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。
情报?后勤?这不都是军中老生常谈的东西吗?斥候探马,粮草转运,哪个将领不懂?何须如此郑重其事地作为第一课?
刘睿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,并不点破,只是淡淡开口:“韩猛。”
被点到名字的韩猛浑身一僵,猛地站起身:“末将在!”
“你告诉本王,何为情报?”
刘睿问道。
韩猛不假思索,朗声回答:“回殿下!
情报者,斥候探马所获之敌军动向、兵力多寡、营寨布置也!”
这是最标准,也是最传统的答案。
刘睿不置可否,目光转向另一名霍去病提拔起来的年轻校尉:“李敢,你以为呢?”
那名叫李敢的校尉显然更机灵一些,想了想补充道:“回殿下,除敌军动向外,还应包括山川地理、天气水文,乃至……敌将之性格习惯?”
刘睿微微颔:“略有拓展,然,仍未及其核心。”
他的目光再次扫视全场,“在尔等心中,情报或许只是一双双眼睛,一对对耳朵,是军令的附庸。
但在本王这里——”
他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振聋聩的力量:
“情报,是决策的依据,是胜利的基石,是战场上无处不在的‘眼睛’和‘大脑’!”
他拿起炭笔,在黑板上快勾勒出一个简化的指挥体系图。
“现代战争的情报,是一个体系!
它不仅仅是战前侦察,更是贯穿战争始终的、动态的、多层次的信息收集与分析!”
“它包括:战略情报——敌国国力、政局、联盟、长期意图;战役情报——敌军主力部署、后勤基地、行军路线、指挥官风格;战术情报——当面之敌的
